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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钧甯在那年又考了北方的研究生,她们很少见面,但只要司弦要求,资钧甯还是会过来,满脸笑容的。她一直都很喜欢资钧甯的笑容,很甜。即使后来青ch.un不再,她依然觉得资钧甯笑得很年轻。司弦以为自己得到了很多东西,到现在她才发现她把她唯一不会失去的东西失去了。人总是这样。
资钧甯头七的时候,司弦请了最有名的道士,在家里摆坛设法,都说死去的人头七是最有可能回来的。老道士劝她回避,她不愿,她要等,她要资钧甯回来,再看她一眼再陪她一天。这一眼她一定会记一辈子,这一天她愿意折寿十年。道士们在她面前咿咿呀呀地焚香舞剑,一整晚都只有蝉鸣声和蛙鸣声,再也没有那个温柔的声音,那个把她的名字念得如此温柔的资钧甯。破晓的时候,资钧甯累倒在沙发上,她眯了会眼。等再睁开的时候,发现是白天了,资钧甯在捏她的脸颊。“别看了,工作又不会跑,吃饭好不好?”
司弦惊得抓着她的手,资钧甯的手有些冰凉,她的喉咙沙哑低沉,“小甯?”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司弦低了低眼睑,看着资钧甯手指上还有那枚下葬的戒指,细细地看胸口还有些塌陷,左脸虽然完好都还是有些起皮,抬手骨骼都在响动。司弦张了张口,紧紧地握住资钧甯的手,耳边有老道士急促的声音,“司小姐,赶紧醒来,亡者寻你来了。”
资钧甯脸颊上有些羞红,看着司弦紧紧握住她的手,“怎么了?”
“司小姐!亡者的y-in气势必会影响到你的胎儿甚至你的x_ing命!别执着了……”
“司小姐!”
司弦甩了甩头,甩开耳边老道士的急促声音,轻轻地抱着资钧甯纤细的腰身,上面有火葬场焚化的味道,她的泪水哒哒落了下来。资母把一些小物件寄了过来,有当年资钧甯在大学西路留的便签,泛黄的便签,上面还有泪痕。
我想和她在一起,拜托拜托,我只许一个愿。
“我想和她在一起。”司弦喉咙沙哑地说着,耳边急促的声音停了下来,化作了一个沉重的叹气声。
“和谁?”资钧甯好像有些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没听清。
司弦站起身,轻轻捧着资钧甯的后脑勺,生怕一不小心就把资钧甯碰成灰,消失在她面前。她微微侧头,贴在资钧甯的有些淤青的嘴唇上,泪水刷刷的流。资钧甯的口腔从未如此冰凉,舌头从未如此生涩,比第一次接吻还生涩。司弦的泪水流进了资钧甯的嘴里,资钧甯将手搂着司弦的脖颈,“怎么了司弦?司弦?”
“小甯,带我走好不好?”
“这一次,我什么都不要了。”
“求你。”
第5章 死当长相思
桌子上摆着美味的食物,j.ing_致的,摆盘都颇费了心思,这一切在司弦看来甘之如饴。资钧甯身体像脱节般地走动着,还拉开司弦的凳子,温柔的笑了笑,“今天好像有点不舒服,就随便做了。”
司弦将喉咙里的哽噎咽了下来,连忙帮资钧甯也拉开凳子,“以后不舒服我来做。”
“你连吃饭都是抽空,要你来做非得饿死我不可。”资钧甯给司弦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司弦低头扒着,美味的食物吃在口里都是香蜡,司弦闷声扒得很快,资钧甯拿着碗秀气的眉头拧在了一起,“你慢点,吃这么快伤胃。”
司弦抬头看着资钧甯慢条斯理地吃着香蜡,握着筷子的手骨节泛白,资钧甯的眉头慢慢地舒展开来,司弦紧张地看着她,“怎么了?”
“上了年纪后胃口一直不好,但感觉这一顿做得特别香。”资钧甯依然笑得很柔顺,她一笑司弦的眼泪险些又要滚落下来,资钧甯因为肠胃问题做过一个手术,手术后味道变得很差,有一段时间几乎是勉强进食,还安慰司弦说她本来就不重口腹之欲,没事的。资钧甯就是这样,自己的事情从来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愧疚和疼惜就像把利刃,拼命在司弦心口上开了一道道的细痕,司弦擦了擦眼角,资钧甯好几次放下筷子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看上去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嗯,和老张的手续办完了吗?”
司弦听着资钧甯状似要略去刻意的关怀,她知道有时候自己有些急躁,每当资钧甯问起自己的事情都是小心翼翼,也故作轻松地说着,“办完了,以后可以好好陪你了。”
资钧甯看上去并没有很开心的表情,相反有些疑虑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