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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恂劝他。“担心归担心,二弟也别熬坏了身子。”
他哪里听得进去,还是成天守在床边,满眼血丝,比寂川还瘦得厉害。
寂川到底是不舍得太捉弄他,第六天早上便醒了过来。
他睡得浅,发觉手中略有动静,立刻睁开眼,恰好对上一双澄亮的眼睛。那顽皮的猫儿夜里撞开了窗户,清晨的日光便斜照在床榻上,隔着几层轻透的薄纱帐幔,一时不知是梦是醒。
“你是什么人?为何睡在我床边,又为何要拉我的手?”寂川佯装失忆,却又掩饰不住嘴角的笑。
“连我也不记得了?” 一边说一边扣紧了寂川的手指,“我是你相好。”朝夕相处这么些天,他脸皮也厚了,一点不知道害臊。
“我哪里来的你这样的相好?头发乱成这样也不梳,澡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脏死了,可别碰我。”说着就作势要甩开他的手。
他一边听寂川数落他,眼睛一眨,泪水就顺着脸颊淌下来,被太阳照得闪闪发光。
“怎么还哭起鼻子来了?”寂川笑他,却又伸了手指过来,软绵绵地替他擦了眼泪。“好了好了,我让你牵便是了,竟然委屈成这样。”
他被寂川揽进怀里,哭得更厉害了,眼泪堵住了喉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嗳,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个没出息的相好?好了好了,别哭了……”
寂川太瘦了,胸口的骨头硌着他的脸。可是心跳也从那里传过来,一声接一声,透着生的鲜活。
“呀,师哥醒了!”宣儿走进屋子来,看他趴在寂川胸口哭,赶紧把他拉开。“贝勒爷您是怎么回事儿!我师哥饿了这么多天的肚子,您不找人赶紧做吃的去,抱在一块儿哭哭啼啼的干什么!”
他这才不情不愿地擦了眼泪站起来,刚走两步又回头来看,生怕自己是做了场无痕的美梦。
“哎哟贝勒爷,您快去吧!人我给您守着呐!丢不了!”宣儿急得直跺脚。
寂川被宣儿扶着坐了起来,倚着床柱,含笑看他。虽然虚弱,眼中却已有了几分微薄的神采。
“那我……去了?”
“您赶紧去吧!”宣儿头顶都快窜出火苗来。
他朝外头走了几步,还没跨出门槛,又三两步折回来,往寂川床边一坐。“不行,还是宣儿你去吧。”
“哎,你们可真是急死人了!”宣儿叹口气,甩手走了。
屋子里又只剩下他和寂川。两人相对坐着,他拉过寂川的手,像顶重要的仪式一般,将自己的手指一根根,珍重地扣上去。
“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寂川说,“梦到我和贝勒爷都成了白发苍苍的糟老头子,也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园子里,我唱戏给你听。”
“唱的什么戏?”
寂川摇摇头。“不记得了。你想听什么,我就唱什么。”
他什么都想听。只要是许寂川唱的,都是天底下最好的戏。
“我也做了一个梦。”他道。
“梦到什么?”
“嗯……”他一边拖着调子,一边往寂川跟前凑了凑。“梦到……”
寂川看穿了他的心机,还是笑着问他:“什么?”
他俯身过去,一口咬住寂川的嘴唇。起初亲吻略有些干涩,很快就变得潮湿柔软起来。他用舌尖一遍遍地摩挲着寂川的唇纹,试图尝出那些赤红的胭脂的味道。寂川的嘴唇又甜又糯,像红豆米糕。
等他终于退开身子,寂川的呼吸已经同他一样滚烫急促,脸上浮起两朵小红云。
“许寂川,”他蹭着寂川的鼻尖,声音小而笃定,“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放手了。”
第7章 危楼
叨扰晋恂好些日子,寂川既然醒过来,晋容便立刻将人接回了自己府上。请太医又来看过诊,除药方之外,还仔细打听了食补的方子,逐一抄好,亲自交代给家厨,再三叮嘱,恨不能一顿就把寂川喂得白白胖胖。
这头正忙着,宣儿又急急忙忙找过来。“贝勒爷,你快去说说我师哥,他怎么也不肯喝药!”
晋容急忙跟着回到房中,恰好见楚瑜端着药,呜呜呀呀哄着,寂川怎么也不肯喝,手一推,药竟洒了满地。
楚瑜这样好脾气的人也耐不住了,把碗往桌上一掷,忿忿走了。晋容唤下人打扫干净,重新盛了药来,他这才捧着药碗,坐到床边旁。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