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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扫过一屋子的画像,殷昊承有感而发地道。「这又何苦?他不肯走进来,你也不愿走出去?」
蓝毓秀笑出声音。「师兄是在暗示我,找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来个霸王硬上弓?」
居然拿那失败的例子打击他,殷昊承不怒反笑。「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带着五千门众守在门前,为你助威。」
蓝毓秀伸手一抹,一下便将桌上清得干净。「为了早日达阵,我得先把画补好。」
「有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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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昊承还是来,每天早上、晚上都来。
虽然钟宁不理他,不同他说话,甚至连瞧也不瞧他一眼,但是,他没有一天不来。
画被撕毁,钟宁当然生气,可拿出银票想要斩断两人关系的自己也好不到那里去,也许比他更可恶也不一定。
这几天,殷昊承的问句一直在他耳边出现。钟宁知道自己晓得答案,但,他不愿去想。从小,母亲就爱他的直来直往,可,现在的他,竟然只能忍着,不说,不理,不看。
这不是我,但这必须是我。
为什么你不放弃呢?为什么你要这样穷追不舍?
钟宁抬头,赫然发现日撕毁的画竟好端端地挂在原处。不可置信地将画取下,画功、笔法无一不差,果然是原来的那幅。
但无论是从正面、从反面瞧,这画怎么也瞧不出损伤。
钟宁抿唇,想起某人的好师弟──那个看来玩世不恭、举止轻浮,镇日带着不正经笑脸的天远山庄继承人。
天下第一的画师也兼修补吗?没想到这名号竟有几分真实。
那人偷偷取走,又悄悄送回,自己居然完全没有发现。该称赞他有耐心,还是责备自己的无感?看着窗外,圆月如斯,钟宁忽然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深吸了一口气,漠视身体日益加濚的疼楚,他从阿藤的暗格里取出一个作工精美的水晶盒子。
启门,走到殷昊承书房外头,选了靠窗的空地。钟宁开始掘土。
殷昊承听见声响,门一开,瞧见是他,又折回屋里,取了一件氅衣给他穿上。
依然是刚刚好的尺吋,显见他房里也备了一些。钟宁抬眼,对上殷昊承,那双总是满溢着感情的绿色眸子居然变得拘谨而有礼。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为此感到失落。
钟宁沉下眼睫,殷昊承顺势将他手里的铲子接了过去,片刻,一座小山立在一侧。
见状,钟宁将腰袋里的水晶盒子取了出来,打开盒盖,躺在盒中的是一颗到处都有的小石子,他将盒子递给殷昊承,后者了然地拿起小石子,转瞬间,小石子温热起来,放出耀眼的七彩光芒,殷昊承悄悄看了钟宁一眼,发现他与自己一样地惊叹,接着,钟宁看着地底示意,殷昊承便将它放了进去。
接着,两人快速地将洞填平。
压实了泥土,钟宁在土堆上倒足了两大桶水。
一旁的殷昊承瞧着他双手合十地对着土堆喃喃地说着什么,也不催促,静静地立在一旁。
收起双手,钟宁看向殷昊承,殷昊承微微抬起嘴角。「我很抱歉。」
钟宁没让他把话说完。「画是我们一起撕的,我也有错。」
殷昊承的嘴角又上扬了些,但眸子里的神彩依然清淡。他心里明白,有些话早该说清楚。
「你来,为的不是我,是他。」他在钟宁明白的注视里又道。「探我虚实、收归甚至结盟或许是凤凰盟的本意,但你心中,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理由──那画里的人。你之所以同意留在非凡门里,只是想要试探我,因为你需要我帮忙,又无法确定是否能够全然地相信我。」
几乎都对了。钟宁凉笑。「门主果然是门主。」
「韦磬说过,他从没见过画里的人,单凭委托者说法画的。这人到底是谁?现在何方?你想要我做什么?」
「五皇子萧玉瑞。」钟宁咬唇。「我也不知道他在那里,事实上,我已经找了他五年。」
作者有话要说:
要開始虐昊承了。
第17章 关心则乱(四)
三十年前,年轻的大梁皇上登基,因无实权,加上外戚干政,朋党为乱,朝政败坏。
幸得皇后方氏能武善战,不但力抗群雄,连连领兵平定外侮,得以强势地镇压外戚,深获百官爱戴。
大梁因而平稳了二十年,皇上也立了方皇后的儿子萧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