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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众眼色有异,一脸无奈地回答。「对方是个尊贵之人,要求隔着屏风看诊。」
非凡门最尊贵的人难道不是大门主吗?还是那个堂主夫人急着表现自己对丈夫的忠贞不二呢?钟宁摆手。「无防,隔就隔吧!」
门众取了屏风,隔得连人都瞧不见。
钟宁走进来,忍不住摇头,他让门众将丝线拉到屏风之后,漫不经心地抚着丝线,那头的脉象让他眉头微拧。
来人果然是非凡门最尊贵的人。钟宁吸了口气,轻道。「尊驾身强体壮,不需要看诊。」
「钟大夫确定吗?」
他那低沉的声音,怎么都觉得好听。钟宁回道。「是。」
「如果我说,我是来看你的呢?」
他就怕他这样说。钟宁咬唇,正想回话,忽然觉得自己的双手颤了起来,为了不让殷昊承查觉,急忙松了自己手上的丝线。
听不到他的回话,殷昊承顿了顿。「宁宁,你不想见我,我便不见你。可,这样对我,真的不悔吗?」
他的问句犹如利剑,狠狠地插在自己的胸口。
就因为这世上有太多遗憾,能少件后悔的事,又有什么不好?
我当然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但你,也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钟宁凉笑,强忍着四肢百骸漫上来的痛楚,他使尽全力让自己的声音既平静又寻常。「我无情无心,那来的后悔?」
殷昊承紧扯着手腕上的丝线,发觉另一头已经落了线。「是我自作多情?」
钟宁刻意笑出声音。「钟宁武艺不及门主,不得不从。」
伤他,只是一时的痛,但不伤他,将来定会痛一辈子。谁没年少轻狂?谁没在年轻时有过什么?时间久了,定然忘了。他是,他也是。
那头的声音轻轻淡淡。「原来如此。」
钟宁合上眼,听着他走开的声音,他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此时此刻,什么都是假的,只有从心头裂开的痛是真的。
这辈子有许多时候都在承受痛苦,他还以为自己早就不怕痛了,但这回竟痛得让人想哭,疼痛像是将帅带着兵马,一个接着一个将四肢百骸的筋脉一条一条地扯开来。难怪傅太医会说,病由心生,痛由意主。
一个人要是什么也不想了,还不让人宰割吗?想着身上的千斤万担,钟宁忍不住扶了桌面,桌上的什么滚了下去。
这一声叭啦,牵扯了他的心神,带动了另一方的声响。「宁宁?」
钟宁呀然,气自己的不争气,更气自己居然又错了一回。
那人怎么会走?他当然没走。如果他走了,他就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人了。不想让他瞧见自己的样子,只能大喊。「不准过来……千万别过来……」
他干哑的声音像是鬼差揪着他的魂,殷昊承掀开屏风,一个箭步,三两下便将他整个抱起来。「宁宁,你怎么了?」
钟宁连摇头都费力,不敢直视他的眉眼,咬牙开口。「没事,别……管我。」他不想让他见着自己这样,绝对不要。
殷昊承将他抱进内室,就见他双唇紧闭,脸色白里泛青,浑身不止地颤动,让他忽然想起四年前初见时,他也是这样。「这是旧疾?」殷昊承执起他的手。
他为何这样问?钟宁抽着眉头,诧异地望着他。「中毒。」
「你可有药?」
「没。」钟宁在痛得几乎昏过去之前加了一句。「一会儿就好。」但下一刻,他忽然明白殷昊承的用意。「你……做什么?」感觉到他将自己的真气徐徐注入自己体内,钟宁心中充满疑惑。
但殷昊承没回答,只是道。「宁宁,闭上眼,睡一觉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怎麼的,忽然就寫得很悲了。
第21章 负心违愿(四)
他落了他的睡穴,两人合衣躺在医庐的病床上。
杨长老回到医庐时,正好瞧见自家门主搂着钟大夫沉思,虽然殷昊承从不讳言自己的性向,可,无论瞧见谁和谁睡在一张床上,都会让杨长老有些不好意思。
殷昊承见是他,也没有避嫌的意思,只是将钟宁往怀里拉,让他的脸掩在自己胸膛上。「杨长老有话跟我说?」
杨长老叹了一口气,就算大门主斜躺在床上,压低了声音,但那双眸子却是无比的深沉。 「杨箴有愧门主托付。」接着,便将自己知道的和昨晚的事一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