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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摧心剖肝(三)
冬尽,春的气息仍远,天空像是泼了墨的画纸,依然昏暗。
回到凤凰盟的钟宁昏昏沉沉,时睡时醒地过了一段时间,今日终于能够下床。
看到他出房门,盟众的眸子一亮。
「左使好些了吗?」风芷一开口就没完。「这些天真是急死人了,总觉得这一次左使病得特别重。」
树瀞拉了兄长的袖子。但风芷一点也不在意。「我说的是实话。」
闻言,钟宁浅笑。「忙了大半年,睡得沉了些,是该动一动了。」
那张漂亮的脸苍白如纸,整个人都小了一圈。说要动一动,盟众都明白,左使指得是练武场。
「左使大病初愈,是否再缓个几天?」树瀞小心奕奕地道,深怕踩了主子的底限。
但钟宁摇头。「无妨。待会儿都尽全力,我也不会放水的。」
说不放水,真的没放。
瞧这钟左使个子小小,但力气颇大,而且专挑那些怕痛怕疼的地方打,凤凰盟的盟众被他打得七零八落,早就忘了钟左使是个大病号。
靳十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待一轮盟众被钟宁打退,将手里的檀木长盒往前丢去。「接着。」
钟宁扔了手里的丈八,稳稳地接住长盒,启盒一瞧,里面放着一把素面的短剑,他将那把短剑取出,掂在手里的重量让他眸子微瞇,抽掉剑鞘,钟宁用了内力在剑身弹了一指,短剑颤动,立即发出悦耳的轻响,薄如蝉翼的剑身映着冬末的太阳,闪着亮晃晃的晶光,耀眼夺目。
钟宁看得入迷,一旁的靳十清向树瀞使了眼色,树瀞点头,剎时从袖里洒出一片柳叶刀海,就见钟宁手持短剑,利落地打中每一把小刀。
见状,靳十清喊道。「再放。」
树瀞咬牙,照着宗主之命又射了几回,无奈袖里的飞刀尽出,也挡不了钟宁的手快,不得已,与风芷、几名盟众拔了练武场附近的叶子凑和,都给钟宁砍了精光。
靳十清看着,抚掌笑了起来。「果然是把好剑。」
钟宁白了他一眼,不客气地道。「师尊何时来的?」
靳十清耸肩。「在把剑丢给你的时候。」
虽然对靳十清还气着,但手里的短剑却让钟宁的气消了一些。「多谢师尊赐剑。」
树瀞和风芷听了,纷纷把头低下,谁也不敢让钟宁瞧见自己眼里的不以为然。
靳十清点头。「你喜欢就好,对了,好剑得有个好名字。」
钟宁想了想。「月影。」
这算是巧合吗?那人正好有一把乌日宝剑。靳十清看着徒儿将剑鞘捡起,试着将月影放入袖里的动作。
钟宁在下一刻开怀地笑着,靳十清知道,那把剑肯定长度、厚度都好,重量极轻,分明就是为收礼者量身打造的一般相合。
真是聘礼。
事实上,他们马房里还有一匹漂亮的棕马,仓库里还有一大堆非凡门送来的□□礼品,但他从未向钟宁说起,也不准盟众提。
看着这个让他又心疼又烦恼的小弟,靳十清轻叹了口气。
小七,我知道你心里的苦,但,你过不了自己那关,我要如何帮你?
抬起头,对上靳十清微皱的眉头,钟宁了然地开口。「春将至,师尊何时启程前往交州?」
靳十清也不把心头的为难说破,眉眼弯弯地道。「知我者莫若吾徒。」
「师尊不在的期间,盟里有我,再不济,也有其他舵主分担。」言下之意就是,反正凤凰盟之于平南将军,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请放心去寻你的春天吧。
靳十清不客气地点头。「好吧,既然你都说了。」
次日,靳十清果然离开了非凡门。
接连数日,听着树瀞对于江湖的讯息,钟宁的眸子微微放沉。
这一阵子,他虽然下不了床,但每每清醒,总要树瀞向他报告一些事,尤其是那人的事。
「据闻日前殷门主已离开北秦。」
钟宁不解。他一直以为殷昊承会追来江南,但是,他却去了北秦,一去就是三个月。是他太高估了自己,还是他太不了解他?想了又想,钟宁忍不住问。「我们回江南的那几日,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树瀞皱眉,咬了咬指头。
「树瀞?」
叹了一口大气,树瀞走开,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