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都立志要和他一样走科举的路子。
这路子看起来锦绣光彩,走起来何等艰难。生来寒门,世世无翻身之日。他铩羽而归,徒费心力,最后,不过落得个蝇头小吏。
陆德海无声的叹了口气,放下车帘子不忍再看。
他这一路舟马奔波,不过十几天功夫就进了漓江水域。头年水患惨烈,虽有朝廷赈济,民间仍免不了卖儿鬻女,饿殍遍地。那大河漫流,淹了多少良田美地,毁了多少美满家庭。陆德海一路嗟叹,却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已经不是官了,身上总得留点银钱顾老,回乡还得安置父母,救济一大票亲戚。因此虽然兜有千银,手上却不敢散财救济。何况钱财总有尽时,穷人却是无数。救是救不完的,要去根,就得先治河。
他亲眼见了灾后惨状,才切身体会到治河之重。也明白了圣上为什么要对漓江三大世家做出那么大的迁就让步,来换取一个入境治河的权利。他在皇城趟过一回水,知道圣上何等雄才伟略,抚临万民,也知道朝里何等疲沓臃肿,一心向利。他一路走,也见着那世家门阀的贵人金马雕鞍,招摇而过,他们白占着滔天权势,却没人想着为国为民,出点力气。
他终于回到了家乡。
陆德海站在高高的山岗上,遥望江对岸他满目苍夷的家乡。一场大水过去,原本的肥田已成旷野。沿江的热闹集市不再,只见残垣废瓦,堆积水边。那滚滚江涛一年一漫流,把记忆中的繁华扫荡干净。他孤孤单单行到渡口,踏上了过江的一叶飞舟。浪涛中他竟然晕了船,趴在船舷上大吐了一场,吐得涕泗横流。
他吐过,拿帕子就江水洗了头脸。天道朗朗,风清日明。他心情平静,重新整理了衣装。
这里是他的家乡,他扎根的土壤。纵使只是一钧之器,他也要用此身尽容江河,为家乡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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