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一身狼狈，满心疮痍

绝不可能，放弃沈轻灵。

掷地有声的一句话，如同一把尖锐的匕首，生生在韩紫棠心上划出一道凄冽的口子！

韩战棠恨得瞋目切齿，忍无可忍之下正要拍案而起，却被她用尽全力按了回去。

段董怒火攻心，原本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

“逆子！”

他怒吼着拿起酒杯，将整整一杯红酒全都泼在了段烬霆身上。

“紫棠……和你青梅竹马，韩家对你照顾有加，你爷爷临终前又嘱咐你要善待她……你就是这么善待的吗？她可是你的未婚妻！”

殷红的液体一滴一滴顺着段烬霆英俊的脸庞流淌而下，雪白而高雅的白西装被红色浸染，留下一片触目惊心的狼狈。

然而即便如此，他仍傲然端坐，任凭所有人的目光刮着他的脸，任凭段董如何羞辱他，他都岿然不动，淡定自若。

青梅竹马吗？从小一起长大，就一定是青梅竹马？

她是他的未婚妻不假，可他不爱她也是真。

是以，当段董完全不顾体面，左一句“野种”，右一句“野种”血淋淋地把那些他最恨的字眼骂出口的时候，他也真的忘了自己还有个未婚妻在场。

他只想还回去，不顾一切地还回去。

“野种！野种！你就是个野种！”

“他没有爸爸！你说他是怎么出来的？”

“我妈说他妈妈很脏！所以他也脏！我们才不要和这么脏的孩子一起玩儿呢！”

无数残酷的声音涌入脑海，段烬霆瞬间感到浑身僵硬，恨得狭眸泛起痛苦的猩红。

“我告诉你……不管我段永铎是死是活，你……都永远别想让那女人的孩子认祖归宗！我不认她肚子里的种是我们段氏的血脉！”

空气中静如坟墓，段董被段烬霆完全败了胃口，命冯秘书扶他回房间休息。

“为什么？”

段董蓦地顿住脚步，诧异地回眸瞅着他如冰山一般的脸庞。

“其实董事长，您心里很清楚，沈轻灵的孩子，就是我的。”

所有人都怔住了，韩紫棠表情僵成了石膏，万妙仪更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在她的印象里，这个私生子只有两次和段董发生过激烈的争吵，一次就是这次，另一次是十年前，那个女孩死去的时候……

“如果您是因为那孩子的出身不好，母亲不够高贵而不认他的话，那您当年，又为什么要认下我呢？”

“段烬霆！你这个混账东西！”

段董气得脸红脖子粗，若不是有韩家人在场，他真的会冲过去狠狠地打这个逆子一顿！

“其实，是不是奥斯家族的人，又有什么关系。”

段烬霆缓而优雅地站起身，那双总是阴郁着的狭眸变得炯炯有光，“只要他是我段烬霆的儿子，我就会让他幸福快乐，不会让他再过那样，指着鼻子被人骂是野种的日子，不会让他再重复我那样惨不忍睹的童年。”

段董被呛得无言以对，张嘴痛声咳嗽着，眼睁睁看着他转身离席，傲然的身影从餐厅中离开。留下其他人在场，震惊的震惊，错愕的错愕。

……

段烬霆顶着这一身酒气走出了别墅，俊容毫无表情，但谁也看不见，在这张如面具般的脸庞之下，他内心正翻滚着怎样滔天的愤怒。

若非为了出一口恶气，若非为了自己那一天好日子都没享受过的可怜的母亲，这个段家，他真的是一刻钟都待不下去。

“烬霆！”

听出是韩紫棠的声音，他缓缓定住脚步。

“烬霆，你要走了吗？”韩紫棠追他追得很急，此刻有点气喘。

“有必要留下吗？”他冷冷反问。

“你别多想，段董他不过是一时生气，你回去说两句软话，道个歉这件事就翻过去了，父子间哪儿有什么真的仇怨呢？”韩紫棠软语相劝，眸光盈盈。

段烬霆冷睨着她，“不可能。”

“烬霆……”

“我道歉，就是认输，就是侧面证明沈轻灵的孩子不是我的。既然如此，我宁愿保持沉默，毕竟在这件事上，我是绝不会向董事长低头的。”

韩紫棠惊愕地凝注着这双她看了二十年的动人双眸，只觉这一瞬她有些认不出他来了。

从前，这双眼睛总是冷清寡漠，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如隔岸观火，无动于衷。然而现在，他的眼神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