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们都没有什么话说,我和阿圭是因为有个第三者在旁,不知该说什么,而古大哥明显也不想多说话。三个人就都闭眼打盹。
中途,古大哥要去上厕所。阿圭趁机悄悄问我:“阿良,你觉得古大哥是怎么回事?”
我装得毫不在意,做了个鬼脸:“你放心,咱是两个爷们,他总不可能想拐卖我们吧。”
“可我总觉着,他有什么企图。”阿圭不放心。
我摆摆手,叫阿圭不要多言。其实我早料到此人来历古怪,不同寻常,听他口气明显是有什么内幕,只是时机未到,不便向我们透露。既然这样,我和阿圭就别急着搞清他的真实面目,留待慢慢观察吧。
他,究竟是敌是友?
火车在我们县城外围的小站临时停靠。
我和阿圭一前一后下了车。回头一顾,古大哥也跟在我们身后。
此时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如果只是我和阿圭,我们不用多废话,目标明确,直接迈步往我们山村方向走。但因为身边多了个古大哥,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办。这一趟行程,车票是古大哥所买,无亲无故,我和阿圭怎么沾这个便宜?
而接下来,古大哥会有什么行动?
阿圭垂头丧气,还在为中了扒手失了钱而耿耿于怀。他也在担心,车票钱怎么算?
“古大哥,您这车票,我和阿良,不能白要吧,您看……”阿圭有意无意地摸着他那被割破过的口袋,明显一副诉苦的嘴脸。
我一看,阿圭已经在耍滑头,我不能不有所表示。我兜里有一百多块,总得做个姿态。
“是的是的,古大哥,多亏了你,我和阿圭才能回到这里。我没有更多的钱,身上有的,全拿出来,也只有这点,不够的,只好暂时欠着了。”我把一百多块掏出来,双手捧向古大哥。
古大哥扬起手摆摆,动作相当潇洒,“我没向你们要钱啊,这两张车票,算我送的见面礼,我跟两位就算认识了。要是你们不嫌弃我,咱三个交个朋友吧。”
阿圭一听连声说好。我当然继续客套几句,确定古大哥不会收我的钱,嘴里连说谢谢。
可我知道,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古大哥声称送个见面礼,要跟我们交个朋友,其中必定有他的用意。我和阿圭不过是两个衰爷们,他用得着那么巴结吗?肯定是我们身上有着某种利用价值。
不过既然是朋友了,当然得有点儿表示。我当即一拍巴掌说:“已经过中午了,咱们在车上也没吃啥东西,就到外面找个小饭馆,来两个简单点的菜,喝瓶啤酒吧。”
一百多块也吃不了什么大餐,我之所以这么慷慨,也是想试着弄清古大哥的目的,也许就在杯盘叮当间,他因为气氛热烈而说出真话来,就算不会和盘托出,也有可能不小心泄出点尾巴,能让我揪到点蛛丝马迹。
古大哥这回没有推托。三个人到了车站外,进了一家小酒馆,叫了两荤两素,每人一瓶啤酒边喝边聊。
啤酒让阿圭这小子霎时忘掉失财伤痛,他本就有个话痨子病,一旦情绪兴奋,就会眉飞色舞十分健谈。当下就一口一个古大哥,唾沫星子横飞,却嘴上抹蜜。虽然我了解他这德性,但还是为他能随口捡起那么多好话而惊奇,这小子当了几年民工,口才真的练出来了,在啤酒的作用下,绝对是字字珠矶。当然说来说去,无非是一看古大哥就是好人,讲义气,肯助人,能交上古大哥这么好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
古大哥也是神采飞扬,与阿圭一唱一和,大有相见恨晚的气势。我甚至担心他们酒酣耳热的,会隔着桌子来个大拥抱。
还好,他们的表演出现一个间隙。我连忙夹进去问道:“阿圭,你在车站时跟我说过,你是有急事才回家的,到底是啥事呀?”
我其实并不关心他的事,只是要打断他们的肉麻,随便换个话题而已。没想到这一问,捅着了他的要害,他竟然一拳头砸在饭桌上,把隔壁几桌人都吓一跳,连店主都跑过来,问我们为啥发脾气。
我刚想替他解释一下,古大哥已经抢先了,向店主摇摇手说,我们是在说事,说到气头上而已。
“你怎么啦?”我瞪着阿圭问。示意他不要发酒疯。
阿圭把黄军装的钮扣扒开,露着黑乎乎的胸脯,拼命压抑着对我说:“家那边,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我一惊。
“你还记得,咱们村的向阳坡吧?有人要在向阳坡那片地上造房子了,那块地方,不是咱们村里的坟场吗?祖祖辈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