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过去对田鸡说。“你出来也这么久,是该回去看看,那些金货应该够置办些像样的东西。”
“百善孝为先,朝歌说的对,你还是先回家看看你父亲。”叶九卿说。
“算了。”田鸡细想了半天,苦笑一声。“老头子过寿该高兴才是,我这回去指不定会和他吵成什么样,万一气出病来,我就成罪人了,还是不见的好。”
“你要不方便,把地址和你父亲名字告诉我,我安排人送寿礼过去。”叶九卿说。
“不,不用了。”田鸡迟疑一下,他这个人憨直,心里和脸上都藏不住事,看他表情似乎是不想别人知道他家的事。
我们到苏州已经是三天之后,按照花惜双留给我们纸条上的地址,在城外西郊找到一处大宅,远远看去粉墙黛瓦,临河水阁,典型江南小桥流水人家风格的宅院。
江南名居多舒雅婉约,可我们眼前这座宅院却庄重肃穆,尚朴去华,气势如虹,田鸡站在门口先是数了上面门楣,然后走上台阶,回头告诉我们,居然真和叶九卿说的一样。
我往前走了一步,抬起头认真的欣赏着这座建筑杰作,古色古香但却依稀可以辨识出年代久远的门楣,还有就是门口那两座脖子高高仰起的大石狮子,这座年代久远的古宅,历经沧桑和岁月的洗涤,从石狮的光滑程度看,至少已经存在了几百年。
敲开门说明来意后,被人带进古宅之中,沿着青砖漫地的路往前走,我们这才吃惊的发现这座宅院有多大,行走在里面犹如漫步在山水之间。
院内古木参天,环山衔水,亭台楼榭,廊回路转,我们到的时候刚好是晚上,月色下的古宅翠山碧水、曲径幽台别有一番洞天。
带路的人把我们带到一处亭台前,我抬头看见上面三个飘逸的大字。
流杯亭。
亭里坐着一个年纪和叶九卿相仿的男人,手里端着茶杯漫不经心抬头,我看见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颇有风霜之色,额上镌刻的皱纹,两鬓夹杂着银丝,眉毛和胡须也失去了昔日的光泽。
可这人眼睛却依旧明亮,顾盼之际,极有威势。
“叶九卿这个老狐狸,人越老胆也越小,他自个不敢来见我,就派你们三个毛头小子来。”那人冷冷一笑说。“怎么,他还怕我废了他双眼?”
能这样说叶九卿的除了凌然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不过姑苏凌家在叶九卿口中推崇有加,本以为凌然应该是意气风发才对,可眼前亭中的凌然却是愁眉不展一脸烦忧。
“掌柜说和与您是故交,多年不见本想叙旧,可掌柜家中有事不便远行,便让晚辈三人代劳,临走时再三叮嘱姑苏凌家声名远播,让晚辈到此千万别行差踏错,如有僭越之处还望您多多包涵。”我嘴上说的客气,可头却仰着,嘴角挂着不羁的笑意。
“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敢情你还想着在我这儿行差踏错?”凌然瞟我一眼,低沉的声音从亭子里传来。
“不是您不懂,是我家掌柜一直不懂。”我不卑不亢回答。
“叶九卿通透的很,他有什么不懂的?”凌然漫不经心的问。
“掌柜说他年少曾在这里逗留数月,承蒙您提点让他受益良多,可终究是少不更事,隐瞒身份触了您忌讳,他说您当年一气之下赶他离开苏州,说是日后若再敢踏入苏州半步,您便毁他双眼。”
“这话是我说到,当年是姓叶的居心叵测,我当时没废了他已经是仁至义尽,这话到现在依旧有效。”凌然一脸傲气回答。“难道叶九卿不懂我这话的分量?”
“当然不是,我家掌柜说您豪爽磊落,而且言出必行,只是晚辈告诉他,您德高望重又岂会为这点小事计较,倘若掌柜真来苏州,这事都过了多少年,相信掌柜和您定能冰释前嫌。”我从容不迫回答。
“不可能。”凌然斩钉切铁声音冰冷。“你不相信就让叶九卿来试试。”
“掌柜也是这样说,说您怕是放不下,我就劝掌柜,这要真是来苏州让您废了他双眼,俗话说山不转水转,指不定您哪天也得到咱四川去,我家掌柜在姑苏凌家出了事,这帐怎么也得算到您头上,到那时,您是留手还是留脚,晚辈让您自个选。”
“你……”凌然猛然站起身,一脸暴怒,还没开口又被我打断。
“您上了年纪,四川气候闷热,您这身子骨怕是受不了,您要是不能去固然是好,可姑苏凌家也算是家大业大,人丁兴旺,其他凌家人去也一样,总之掌柜打小教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但有仇的话……咱们盗墓的没那么多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