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下，津煜凡少言寡语，只是默不作声地吃饭，倒是蓝彩靛活泼地说着一些好笑的事情给张芸听，逗得张芸一个劲地笑，阴霾了好久的心也开始敞亮，心情好了不少。

她转脸看向津煜凡，忍不住又老事重提：“煜凡，你年纪也不小了，总该要成个家啊。彩靛各方面都不错，你们也算熟，不如我跟蓝指挥官商量一下，给你们先订婚。”

蓝彩靛没想到张芸会突然会提起这事，脸上一愣，马上绽开了笑容。她虽然没有打动津煜凡，但总算打动了张芸，这也算是收获。只要煜不弃不回来，她相信，迟早有一天，津煜凡会迫于张芸的压力娶她。

两年，三年，她都能等。

津煜凡手上的筷子微顿，他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继续吃饭。张芸被他的沉默弄得很心烦，在津煜凡的婚事上，她已经筋疲力尽，只差没有断气。此刻，火气噌一下起来，语气冲撞起来，带怒地开口：“你还想等煜不弃吗？我告诉你，就算她回来也没有资格进这个家了。这个家里，我认定的媳妇只有一个，就是彩靛！”

张芸的这声肯定给了蓝彩靛无限希望加力量，她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却还是努力装出一副矜持而懂事的样子，轻声地道：“阿姨，您就别生气了。给煜凡哥一点时间，他迟早会想开的，我能等。”

张芸重重地叹一口气，却向蓝彩靛射出了赞赏的目光，她的体贴懂事又让张芸在心里为之加了不少分。张芸不满地瞪一眼自己的儿子，唇扭起，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津煜凡已全然没有了吃饭的心情，放下碗清淡地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喂，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张芸呼，他连回答都省略，步子迈得越快。背后，张芸呼着，叹着，骂着，夹杂着蓝彩靛细碎的劝慰声。津煜凡几步出到院子里，跳上了吉普车，一个急转，出了大门，驶入公路，急驰起来。

夜色沉沉，公路上，车辆却慢慢少起来。华灯笼罩，大多数人已经回了家，享受着一家人相处之乐。津煜凡不觉得加重了力道，握着方向盘的手上指节泛白，连青筋都暴了起来。

他抿唇不语，目光沉寒，胸口憋闷，像塞了一块铁，硬硬的，吐不出，散不开，只压抑得想要爆发。张芸叫出煜不弃名字的那一刻，他的心有如万箭穿透，只剩下无尽的疼痛。

他的心情一贯不外显，才没有让张芸看出来。煜不弃有如他身上的骨肉，只要抽动就会剧烈疼痛，又怎么能轻易忘却？

仰望天际，灰蒙蒙一片，整个世界都走向沉睡，他，这大半夜的，到底要去哪里？

当车子开到岔路时，他的手一扭，车身一转，转进了一条小道，再往前，是一片墓园--ISO的专属墓地。

津煜凡终于停下车，跳了下来。他没有上山，而是绕进了一条不起眼的小道，停在了隐蔽处不起眼的几座小坟前。

那里，原本只有野人爸爸，小猴子和大象的尸骨，不知何时，又添了一座。应该说，是两座，因为那坟虽然只有一个，碑却有两座。

津煜凡慢慢地走过去，停在那里。煜不弃一直没有告诉他，这里葬着谁，之前，因为对她有误会，他也没想问过。

野人、猴子、大象，是煜不弃在森林时最亲近伙伴，她早把它们当成了亲人。那么，这座坟下会葬着什么呢？

坟的面积小小的，细细的突起，显然葬的是小型的东西。他的记忆中，她不喜欢养猫狗，唯一的兴趣就是跟着他满地跑。等他参加ISO的训练营时，她又喜欢上了化学研究，成天埋头看化学论文和资料，并不曾见过她身边有什么亲近的动物或是人。

难道他离开的三年间，她发生了什么？会是什么？这么小小的一座坟，如果葬两具身体，只可能是小型动物的。

张芸不允许在家里养动物，金创曾说过，她除了骑着车子闯货，大多数时间呆在实验室，根本没有时间养小动物。这里葬着的是什么，始终不得而知。

他慢慢走近，伸指，触到了冰凉的碑面，心，没来由地紧了一下。碑面上，有些微的不平，他低头，打开打火机，看到碑角有一个小小的手刻的津字，而另一边，同样刻了一个煜字，两块碑上都有。不过，除了这两个字，别无他物。

她这是想要表达什么？他对着墓碑看了半天，始终不得要领。袋中的手机，却唔唔地响了起来，他掏出，眼中起了一丝波光，冷凝着嗓音出声：“喂？”在听完那头的话后，他的脸一时变得严肃，身体绷直的同时道：“我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