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郝肯定地说:“大爷,快了。”
老汉高兴地说:“国家真好呀。”
司马东关切地问:“大爷,你能实事求是地告诉我,你们村干部作风怎么样呀?”
老汉长叹一声,瞅瞅四周,压低声音说:“同志,不瞒你说,官道村干部虽说是群众选举的,可是,歪人刁元喜贿选成功,不是带领村民脱贫致富,而是欺压群众,变本加厉的搜刮民财。我不服气找镇上反映,却被认作保守免掉支部书记,我找县上有关部门,他们劝我说:‘老张呀,你老了就退休,让年轻干部大胆去干。’唉——!”
他们正聊得火热,一个黑铁塔似的穿着毛呢大衣,脑袋很大,宽大的脸庞植被多于头上的浓密胡髭覆盖,令人难以看清他的内心世界,茂密的络腮胡子疾步走了过来,大声呵斥道:“老张头,你又胡乱散布什么谬论?”他一开口,满脸横肉下宽阔的嘴巴很吓人。
老汉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说:“刁主任,你听见我胡说什么了?我们拉拉家常不行吗?文化da革命都结束多少年了,你别扣帽子好不好。我虽不当支书,可还是党员,知道党的纪律。”
络腮胡子怒斥道:“老张头,别看有外人,你就嚣张了。我告诉你,小心点为好。”
司马东操着普通话说:“老乡,有什么话好说嘛,为什么不问青红皂白,就训斥老人?有理不在声高,有什么事好商量嘛。”
络腮胡子看着这个器宇轩昂的中年人插话了,牛眼登得圆鼓鼓的,不满地说:“你们是哪路神仙?这里有你说的什么?你想管我们官道村的事,还看我同意不。老实说,你们是干什么的?”
中年人不卑不亢地回答:“我们是天府省蔬菜研究所的,与这位老伯聊聊天。问问蔬菜栽培的事宜,不行吗?”
络腮胡子怒斥道:“蔬菜研究所的问什么村干部作风?你要聊天,好人多的是,为什么偏偏找老缠访户?”
年轻的秘书小郝急忙说:“主任,这位……”
司马东连忙打断他的话:“我们也不知道他的情况,不知不为怪嘛。”
村主任恶狠狠地说:“好了,看在外地人的份上,我不与你们计较,否则,非拉你们到村委会留置反省。识相点,赶紧走。”
司马东和颜悦色地说:“刁主任,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我们这就走。”拉着秘书转身离开,顺便规劝道:“我说刁主任,临别我再赠言,如今凡事要讲法律与政策,为自己留条后路的好。”
络腮胡子转过身来,恶声恶语地说:“少罗嗦,再不快走,我就叫联防队了。”
第一站就遇到如此恶劣的村干部,司马东心里很不高兴地对秘书说:“小郝,官道村干部怎么匪气如此重,这样的人把持村子,如何能够发展呢?”
小郝告诉他说:“市长,这还算不错了。前年,新上任的组织部长微服私访,在三水还被乡派出所关了一晚上呢。”
司马东很生气地说:“我们市是怎么管理农村干部的?有人说村干部直接选举是以基层推进社会民主政治。总书记说过,基础不牢,地动山摇。我觉得那要有高素质的农民,但是,农村缺少一大批有文化、遵守法律、捍卫正义为法治而努力的农民,基层直选还得看看再说。我们不需要西方的普世价值观,我们社会主义民主不会比他们差,只能比西方强,我们要有信心。
我市要进一步总结农村直选经验教训,纠正一些地方把基层选举当做自由选举,不严格把关而犯自由主义的错误。基层选举必须坚持党的领导和社会主义道路,应当发挥党的引导作用,为老百姓选出好的带头人,而不是让破坏选举的人得到好处。官道村干部作风如此恶劣,简直就是土匪。老百姓怎么生活,怎么有发展的干劲?应当立即得到纠正。”
秘书小郝脸色凝重地说:“唉——!农村直选在我市一些地方变味了。这是前任政绩书记只讲实用不讲品德,重用恶人、歪人的结果嘛。他从市长到书记十年间,造成的恶果还有后遗症。忠诚党和人民的老书记暂短执政的几年,扭转了不好地风气,政通人和。
哪成想唐寅德到任后,领导能力不足,喜好政绩工程,搞起了浮夸风,为了迎合不严谨的考核,指示统计编造数字胡吹冒料,虚报收入,搞得怨声载道呀。应当下决心治理整顿,加强村级组织了。”
司马东无话了,他们默默地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