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大叫一声:“快往后退!”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退到门边,好像草人是一只可怕的怪兽。
我也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床里躺的不是麻相公,而是搁了一个草人,看起来被窝里有人,两条胳膊放在胸前,其实草人并没有胳膊只是放了两件衣服堆起来的。
而麻敏敏他们之所以一进来就害怕得尖叫,并不在于草人,而是草人的那张脸。
是一张白纸绘出来的面具贴在草人头部,圆瞪的眼珠,剑一样豁起的眉毛,张开的大嘴里有着上下四颗尖牙。
乍一看好像是张开嘴要吃人。
麻敏敏大叫着:“我爸呢,他真的不在呀,你们碰上的真是他?”
舅舅很肯定地说:“你们都看到了嘛,家里没有他,那就说明我们在山腰道上碰上的就是他。”
“可电话是怎么回事?我往家里打电话,明明是我爸接的,还说他好好地睡在家。”
众人的目光情不自禁又投向草人。
麻敏敏伸手就想去把草人抓起来,舅舅怪叫一声阻止她:“别动敏敏,千万不要动它。”
“怎么啦?为什么不能动它?”麻敏敏紧张地问。
舅舅就把我们在老莫家的遭遇讲述一遍。
我也对这个草人感到害怕,老莫家的险象让我们对草人有了忌惮,当时道士那把木剑扎向草人居然像扎上石头,当地一下就掉下去,随之蜡烛火花爆开就烧起来,但最后这么多易燃物都没有丝毫损伤,独独道士那把木剑烧毁了,而且烧毁在寿被上,寿被面连个火星子落过的小芝麻点窟窿也不见。
舅舅和小莫都遭了火炙,但他们倒没有受伤,可道士遭了殃,那把颇有风雅意味的胡须被付之一炬,我相信这是对他的警告。
道士本来是想驱灵除邪的,却反遭火烧,他事后也吓得够呛,意识到草人是被阴灵附着向他反击。足以说明草人不是随便可以摆弄的。
说来也是,本身道士扎的草人就是作为邪物代表的,他拿木剑扎向草人就是在向阴灵开刀,虽然是仪式但被驱除的阴灵是能接收到信息的,所以就会自动附在草人上展开反击。
现在老麻床里的草人应该一样。
但草人是谁放置的呢?难道是老麻自己吗?
麻妈不信是老麻自己做的,她跺着脚说:“哪个缺德冒烟的给咱床里放这个东西?这不是存心咒咱们吗?”
麻敏敏问妈妈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这不是放蛊吗?就是有人想害咱们哪。”
看来大妈还没意识到老公的怪异,还以为是有黑心人想放蛊。要是放蛊那就简单了,虽然蛊物也是险不可测,但蛊是人放就会有人破。但阴灵就没那么容易搞定了。
麻敏敏就把老爸的变化向妈妈讲了一遍。
麻妈顿时吓得面如土色,连声问老头子怎么搞成这样了?她只知道他有些混混沌沌,说些叫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她还以为是他生病说胡话呢,没想到还有大问题?
母女俩抱着就哭了。小伙子看婶婶和堂妹的悲伤样有些不平,就提议说既然草人是有人想放蛊,咱把草人烧掉不就破了吗?
舅舅一听连连摆手,指着草人对他警告道:“这个千万不可乱动,现在先要搞清是谁放的,如果只是老麻自己搞的,兴许没什么大问题,但即使这样也存在危险性,因为老麻跟老莫还有胡多多和一个光头少年搞在一起,他们成了很怪的人,也不知到了什么程度,但从老莫家的情况看,即使是道士自扎的草人也很凶猛,道士都搞不定草人,你们就更不要轻举妄动。”
小伙子年轻气盛,说不就一个草人吗?我就不信有什么了不起,我把草人拿出去烧掉,看看会怎么样?
舅舅教训道:“小伙子,如果你有我们这样的经历,就不会那么冒冒失失了,这并不是我们胆小如鼠,而是见识过很多怪事了,有些让你无法想象。就因为我们在老莫家大吃了草人的亏所以才知道草人的厉害,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草人你是烧不掉的,你一点火说不定烧的是你自己身上。”
小伙子认为我舅舅言过其实,有点危言耸听吧。我提醒说这不是危言耸听啊,可怕的事就在老莫家发生过,我们都亲身经历的。
但小伙子见婶婶和堂妹那么害怕,认为只有解决掉草人才可以消除她们的恐惧,这种事只有他来干,他是男子汉怎么能畏缩呢,所以他虽然对我们的劝告有些犹豫,还是决定把草人弄出去。
我们想阻拦也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