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也看到了孙医生？”我脱口问道。

她听出我的意思，反问我：“怎么你也看到了？在哪里？”

我说昨夜孙医生来找我了，但我不确定此事是真的还是我的梦。

穆佳玉愕然地说：“怎么跟我遇上的情景一样？我昨夜在急诊室接待了好几个病人，等忙完时都已凌晨了，静下来就累得眼皮打架，就想趴在桌沿暂时眯一会儿，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在叫着穆医生，我从窗子里望见外面院子里站着一个穿白褂的人，那不是孙医生吗？我当时心里有点迷糊，这么晚了孙医生叫我有什么事呢？但怀疑归怀疑我还是跑了出去。孙医生站在一排矮海桐的后面，只露出他的脑袋，我想走到他面前去，可他绕着海桐转圈，始终就处在我的对面。”

我真的很意外，“他跟你说了什么？”

“我问他，孙医生你这么晚了怎么站在这里呀？你有什么事不能到里面来吗？”

“他怎么说？”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声音低沉地问我，为什么不去看他？”

“那你当时都没想到他已经死了？”

“是呀，我根本没想着这一点，只觉得他的反应有点奇怪，他居然问我为什么不去看他，我又要到哪里去看他呀？我到他的科室里来实习，认他做师傅，但那只是工作方面的师傅，又不是真的拜师，我难道还要到他家去看他？是不是我还要给他送礼？”穆佳玉显出迷茫神态，“我觉得他平时也没那个意思，为什么现在突然提出这种质问？我还以为他是暗示我没有给他送过礼呢。”

我一拍脑门说：“怎么跟我一样呀，我当时也一点没想到他已经死了，还当他是好好的，所以疑惑怎么他特地跑来我家外面叫我，倒是他说他躺在医院的冰柜里，我才似乎记起来他死了的，怎么还能跑出来？说真的当时一点没感到害怕，只是茫然。”

穆佳玉说：“对，我也一点没感到害怕，如果害怕了，我就会逃了。当时听他这么一说，我还问他，该到哪里去看他呀？他说他就躺在医院停尸房的冰柜里……”

“然后你有没有觉得害怕，赶紧跑掉？”

“当时也没那么害怕，我只是感到好奇，就问他是怎么死的？他说是被吓死的。我想起来医生和法医给出的结论是他被吓死的，而监控里显示他曾接接诊过胡多多和光头少年，我就问他是不是被胡多多吓死的？他显得很激动大声说对对对，说了十几声对。然后我急忙问胡多多是什么状况能把你吓死？他瞪着两眼恐惧地说了一个字：心！然后就转过身跑了。”

“他说心？”

“对，他当时说了一个心字。”

我摸着下巴沉思，翻来覆去掂量这个心字，忽然眼睛一亮想到了一点，“对了，孙医生死后，胖医生和法医不是说他的心消失了吗？既然孙医生也对你说了个心字，是不是他就是指的他死后心失踪？”

“难道他早就知道他死后心会失踪吗？”

我摇摇头提醒，“不不，他昨天夜里来找你，不是生前，而是死后了。他是死了才到你面前提到心的，生前应该没有这样的预料。”

“但他要提到心，难道仅仅是指他死后心脏失踪吗？我当时问他是怎么被胡多多吓死的，他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为什么只会提到他死后心脏失踪这一点？”

我点点头：“这是不是在说，孙医生被胡多多吓死是因为心，也就是跟心有关？我们把这几点串起来看看，胡多多吓死了孙医生，孙医生死后没了心，而他现在又找你提一个心字，那么孙医生是不是在表示，他是因为心的问题被胡多多吓死的？”

“因为心才会被吓死？那又会是什么状态？”穆佳玉反而不解了，“孙医生连手术都不怕，还怕心吗？”

“是呀，医生连开膛破肚的活也干，就算胡多多在他面前像孙悟空一样把自己的胸膛剖开，掏出心来，也吓不死他吧？”

我们实在也研究不出具体结论来。

但不管怎么说，我们在同一时段见到了孙医生是不可能的，应该都是我们的梦吧？就算是梦，难道是孙医生托给我们的？

穆佳玉问我怎么办？我说既然你我都梦见他质问我们为什么不去看望他，是不是他真的希望我们去看一看他？

“那我们真去看看他？”穆佳玉说，“我倒是不怕的，你呢？”

我实话实说，“你是医科大的，学医最基本一点就是不怕尸体，我不是学医的，去停尸房看冰柜里的尸体还是有点不习惯，不过既然我们都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