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我感觉从侧面驶来一条大船,翘起的船头直接就向我的脑袋压过来。
我躲避不了赶紧往水里一钻。
我在水里睁开眼睛,发现一个巨大的影子在上面擦过,那个影子不是大船而是草人,它像枕头一样的身体大得像一条船了。
它从我头顶压过本来就是想把我压下水的,而我主动钻入水中避过了它的强压。
我马上从水中透出头,以为它往下水处漂去了,但它居然在那边掉头转弯,然后又向我压过来。
它的速度并不是那么快,就像一条大船那么笨拙,它高高扬起的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好像在哈哈地说,看你今天往哪里跑,咱们在水里好好戏一戏吧。
我感觉它不是一下子想把我压到水里,而是要捉弄我一场,但最后它又是什么手段不好说,它是不是猫戏老鼠一样把老鼠戏趴了,不能再动了,再从容地吃掉?
草人不会吃人,但它会有另一种手段来折磨我。
最可怕的手段就是不停地要把我压入水中,让我疲于应付。
而现在它还有点时间的间隙,可以让我钻进水里又能露头喘气,如果它的动作更加密集,在水面上形成一个封锁圈,我就无法露头透气,那不是要溺死了?
我做了一个准备,在它再次向我压来时就猛吸一口气钻水,然后泅水向远一点的地方游。
明知这样做,能躲过它的可能性很小,但也得试试。我憋一口气能达到八分钟,这是从小练出的水性加上后来练成的闭气功结合起来才达到的,一般人能憋个三分钟已经不错了,我这八分钟虽达不到世界纪录,但在普通人中也算牛的了。
我希望用五分钟时间泅向对岸,再浮出水面喘一口气,通过这种一泅一吸的方式跳跃式接近岸。
当我每次露出水面时,就会看到草人离我有几十米远,这使我明白一个现象,就是一旦我钻进水里后,它就发现不了我的行踪,只有当我浮在水面时它才看到我,也许就是因为它那张脸总是朝上而不能朝下吧。
这对我来说是个利好,我一泅一吸的方式是用对了,就凭着这个办法我快速地接近对岸了。
现在离岸还有十几米,它发现我在离岸这么近的地方露出头,好像着急了,也愤怒了,这次它转弯的速度很快,又加大油门似的向我直冲而来。
但我不能再往水里钻了,因为我的脚已经触到河床,我可以用走的方式向岸边靠。
可就在这时又出问题了,我在用脚踩着河底迈步时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我伸手一摸才摸出来是一小捆的鱼网。
如果鱼网只是少量的,我可以带着上岸,这点份量还是不在话下,但鱼网虽然不多,我却拖不动,它缠在我腰上一时也扯不去,带也带不走,估计鱼网另一端在河底被石头什么的挂住。
而草人又像一只大船一样向我压来。
正当我感到进退两难时,突然湖面上刮过来一阵风,这阵风实在太强了,它几乎贴着湖面而来,然呼地刮着了草人。
我是听得清清楚楚那种呼啸声,短促而激烈,几乎带着轰的声音,狠狠地击在草人狞笑的脸上,草人一下子被掀了个颠倒。
草人的脸朝下了。
那股风也随之刮过去,我看出有一团黑雾一掠而过,这就是风的形态,它在打翻草人后就窜向空中然后消失。
我走也走不了只能紧盯着草人,翻脸后的草人在水面上转圈,本来要被水流带走了,但它好像很不甘心,漂出去一段就拼命地掉头,然后逆着水流向上顶,只是它再不能随着波浪起起伏伏,像一个恶人一样露出得意的狞笑。
它要逆水而行看来相当困难,有时会退下去一点,又拼命地顶上来,在他逆水行动时还似乎发出怪异的叫声,像有一匹螺旋桨在水下转动,在它后面还冒出一股股翻腾的水流。
麻皮的不服吧,不想放弃对我的攻击,可脸朝下却减掉了那种威风,呈现的是被打残似的痛楚。
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要不要拿块石头砸一下它的后脑,看看能不能把它砸沉在水里。
石头河底就有,我只要稍稍蹲下就可以摸到一块,但由于腰部被鱼网缠着,下蹲的动作也做不了。
我急得火冒三丈,嘴里就骂起来:“他妈的这是哪家缺德货下的鱼网,鱼没捞着却把我给缠住,鱼夫你死哪去了,怎么不来收网呀?”
骂声一落,通地一声我面前溅起一股水花,等我抹去水珠看时,水面上半浮半沉着一个木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