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行车骑上——”看到年轻爹连连摆手,简爷爷一把摁住父亲的手臂。xwdsc.com
“这里到家三十多公里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媳妇孩子想。再说我现在吃、住都在医院哪里需要这个!有时间骑着车,带孩子回来瞧瞧你简叔黄姨,这就足够来!”简爷爷眼眶微红,身后的黄奶奶扭过身子,已然泣不成声。
男人的自尊
有些人认识一辈子却形同陌路,有些人认识几天却相濡以沫。
站在县城的古城根下,芳草凄凄,秋风萧瑟,卷起黄沙漫天飞扬。黄奶奶舍不得的紧紧搂着我几度哽咽,沾湿了我崭新的棉布小褂。有心想喊一句爷爷!奶奶!再见!却担心太过思念的离别伤身又伤心。
“保重!”简爷爷将那本西游记小人书塞进一个黑底白花布的包裹里一并交到年轻娘手里,拉着一旁难舍难分的黄奶奶向城里走去。直至两人消失在茫茫人流里,年轻爹和年轻娘才默默的转身,骑上自行车一路往家急赶。
“简叔和黄姨都是好人。”年轻娘抱着我,头偎依在年轻爹的背脊上,神情有些落寞。
“恩!等得了空,我们带上苦根再来看他们,再多带点红枣芋头,黄姨和简叔一定喜欢。”年轻爹低落的语气有些上扬,这份快乐感染了背上同样有些离别愁绪的年轻娘。
“啊!我还要好好研究一下黄姨教的花针,上次我在黄姨家的年画册上瞧见牡丹花,那可真美,我想把它织下来。”年轻娘开心的笑了起来。
路很窄,到处坑坑洼洼。自行车走在上面剧烈的颠簸震得人屁股生疼,然后年轻的夫妻不惧怕前方弯弯曲曲的道路,却对未来充满甜蜜的憧憬。两岸的树木缓缓后退,隐约见听到对岸的忙碌的人们唱着这个年代最激昂的红歌“没有□,就没有新中国。”
“那两个轱辘转的铁家伙是什么玩意?”
“没文化!那是自行车!县城里见过。”
“咦!那不是老葛家的老二吗?”
“是耶!听说是孩子生病去县城瞧病去了。”
刚到大河村东头,从田里忙完农活回来的村民就看到我们一家三口。于是唧唧咋咋全围上来瞧稀罕,这年头一辆凤凰牌子的自行车赶得上二十一世纪的凯迪拉克。不是价格上昂贵所以稀罕,是压根整个社会物资贫乏所以稀奇。
满地撒欢的半大小子回家报信,老远就瞧见奶奶和大伯母在老槐树下抬头仰望着。
“娘!大嫂!”几天不见年轻爹有些腼腆的叫了声。
“回来就好!快回屋,你尤兄弟刚从江边上回来,听说你从县城回来带着一篓子的青蟹正在厨房忙活着呐。”奶奶眼眶湿润着从母亲怀里接过我,看到我肥嘟嘟的没缺斤少两反而白胖了不少,满是细纹的眼角闪过满足的泪花。
“婶婶!我要看弟弟。”小福欢快的飞扑过来,拉着年轻娘的裤管一阵摇晃,身后怯怯的小安不时拿小眼睛往这里瞟。
“小福、小安婶婶带糖果给你们哦。”母亲从怀里掏出一把红色的双喜糖果递到两个小女孩手里。两个孩子欢乐的像小鸟一样唧唧咋咋的就捧着糖果向其他的孩子炫耀去了。
“和平!这自行车哪来的?看着比长征村书记家的那辆还气派!”撸着袖子的尤建军急急忙忙走出厨房围着自行车转了一圈,这敲敲那捏捏,嘴里啧啧称叹。
“二哥!借我使使!”葛援朝还没等父亲答应就一伸腿,一屁股坐到车凳上。两只脚趾尖堪堪撑住地面,就这样在院子里开始练起了骑自行车。
“有什么话咱们饭桌上聊!没看见——”大伯母斜着眼睛向正朝南的房间瞄了瞄,脸上促狭的笑容有些憋坏。尤建军会意的点头,向年轻爹指了指正屋开天窗下正冒着的一股股烟味。
年轻爹站在门口踌躇不前,脸上的神色是既胆怯又羞愧还有那么点生气,总之复杂得让一旁的我直挠心:父子两个哪那么别扭,道一下歉而已的事情。
“爷爷!”奶声奶气的一声叫唤,吐字清晰,嗓门洪亮。让屋子里猛一个劲抽烟的爷爷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咳~~~,站在门口墨迹个啥!”嗓门同样洪亮,还带着点瓮声瓮气的气恼。
“爹~,这是我给您从县城带的。”年轻爹赶紧推门走进去,满屋子的烟味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看到年轻母亲抱着我进来,爷爷唬着脸,一把掐灭手里的烟头。奶奶赶紧将门窗打开透气通风。
“钱多了身上痒!还买两毛八的飞马!”爷爷接过父亲腆着脸递过来的一包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