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五天，章国亮都带着米雪在旅途中狂奔。

他们趁着月色起床，开始赶往下一个景点，又趁着月色找到下一个旅店休息。每天大概有18个小时在旅途中，6个小时在住店

他们去了一个又一个的胡杨林景区，米雪感觉自己把这一生的胡杨林都看遍了。

一路上，他们开车经过了戈壁滩，路过了草原。去了内蒙的湖边看日出，喂海鸥。

看日出那天清晨，人山人海，章国亮把米雪扛在肩上，让她可以不被前面的任何人挡住视线，进而录下完美的日出视频。

米雪感到自己的心被一点一点，被沿途的风景慢慢的喂饱了，融化了。

但是令米雪灰心的是，她没办法从章国亮那里得到太多的安慰与快乐。

在额济纳胡杨林的时候，米雪的小腹忽然剧痛。那时距离她人流手术四十来天，是她重新迎来生理期的日子。

她原本和章国亮一前一后各自走着，但米雪忽然被小腹袭来的绞痛惊吓到了。

她从未感受过这样的疼痛，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在她小腹内，找准了最紧绷的一根筋，再死命的一拽，要把它拽断。

登时米雪的汗水开始从额头，两鬓冒出，划过她整张脸，落到脚下的黄沙上。她嘴唇惨白，眼前发黑，呼吸变得急促，忽然想呕吐。除了能感受到腹部的剧痛，米雪几乎失去了知觉。

米雪用尽最后的力气，喊了一声：“章老头，快来。”就向下倒去。

幸而扶住了栏杆，米雪提醒自己使劲呼吸，不要关注腹部的痛，但她感到自己小腹里面被撕扯的部位，似乎马上就要爆裂了。

章国亮举着手机在拍风景，他转头看了看米雪，把最后一张取好景的照片拍完，收起来手机，几步跨过来，来扶住了米雪，问她怎么了，要求她站好，女孩子家家不要站没站相。

米雪没有精力和他过多解释，只能用最简短的语言求他：“你快扶我，去路边坐下。”

章国亮看着米雪满头大汗，才意识到她是真的不舒服。

他搀扶着米雪，到了路边。看了看木质栈道上的黄沙，他让米雪自己站好，拿出三张餐巾纸来铺上了，让米雪坐下。

米雪眉头紧锁着，咬着牙，鼻子皱成生气时的小狗鼻子一般，考虑了一下，让章国亮先坐，然后她用最后的力气坐到了章国亮腿上，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把头埋进他脖子，昏睡了过去。

她想着自己也许是生理期到了，这会儿不能受凉。

大概半小时后，米雪醒了过来，见章国亮双手环绕着自己，伸到自己背后，举着手机，他正在看之前拍的照片。

见米雪醒了，章国亮说：“小朋友，你怎么了？刚才看你一直冒汗，嘴唇都变成青紫色了。”

“没什么，大概是生理期来了。这是手术之后第一次来，比从前都痛了好多，太痛了。”米雪还没从疼痛中脱离出来，说话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啊，这么痛吗？”章国亮面露惊讶，嘴巴标志性的形成O型，这是他表达关心的方式。

“嗯，太痛了，从没这样痛过，很不正常，好像有一根筋要被扯断。”米雪尽全力描述着自己的疼痛，希望章国亮能心疼自己一点。

“现在好些了吗？”章国亮问着，把手放到自己腿上捏了几下。

“你腿酸了吗章老头？我先站起来吧。”米雪按着章国亮的肩膀，慢慢站了起来。等章国亮也起来，米雪一只手牵着他的手借力，一只手按着小腹，弯着腰往前走着，她想着赶紧找个最近的厕所看看。

看了看路牌，五百米处就有一个卫生间。

可是这大概五百米的距离，米雪走了快十分钟。

等她找到厕所，进去检查，却发现自己生理期并没有来，居然只是疼痛而已。这让米雪更纳闷了。

从前她的生理期都很准确，很健康，偶尔会有轻微的校服小幅胀痛感，从没像这次这样疼得晕过去。

从厕所出来，好不容易找了个小摊，米雪买了一份方便面，才好意思向店家要来热水，灌进自己水壶里面，一口一口吹凉一点喝掉，又坐了半小时，她才慢慢缓过来。

章国亮趁米雪不能动弹这一阵，去选了个骑骆驼的项目，骑着骆驼去了远处的山岗，又回来了。他在远处的山岗上给米雪打电话，提醒她为自己拍照。

等他回来时，在骆驼背上，一路向米雪挥手，米雪赶快摁着小腹起来，找好角度为他拍下更多照片。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