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雪再次去医院抽血查激素水平时，本来许诺要陪她去的章国亮，临时由于工作太忙没能陪同。于是米雪只好忐忑的自己去到医院，坐到抽血窗口前。

果不其然，抽完血，由于空腹低血糖，加上晕血，米雪在抽血窗口晕了过去，整个人从抽血坐的凳子上，咚的一声掉到地上。这把周遭的医生护士吓了一大跳。

大家七手八脚把米雪扶起来，给她喂了一袋葡萄糖水，她才慢慢缓过来，茫然的看着四周的人，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医院。

“家属在哪里？让家属来陪同。”抽血护士在窗口朝外一边张望，一边大喊着。

“护士，护士，您别喊了，没有家属陪同的。”米雪孱弱的朝护士挥着手，说道。

“哎呀姑娘，你知道自己晕血吗？怎么自己一个人就来抽血了？”护士有些生气，有些担忧，语气很严厉。

“我知道的，但是实在没有人陪同。”米雪撑着身体站起来，慢慢离开医院。她才发现自己小腿疼得厉害，撩开裤腿一看，才发现是倒下去的时候，撞到旁边椅子的边了，青了一大片。

晚上章国亮回家，米雪腿上的青色伤痕已经变成了紫色。

他轻抚着米雪的伤痕，语气十分柔软焦急的说道：“哎呀小朋友，你怎么摔倒了？你应该注意一点啊。你个小朋友，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怎么我晕倒，你也会觉得我应该注意一些啊？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忽然失去知觉啊，怎么小心。”米雪委屈的说道。

“你明明知道自己晕血，就应该先做好准备啊。”

“怎么准备嘛？叫自己别晕血吗？一是晕血，二是低血糖，还有就是紧张，都是没办法预防的。”

“我看上次我陪你去抽血的时候，你也没晕血啊。你是不是骗我的，自己偷跑去玩摔倒的？”章国亮见前面的理说不通，想用开玩笑的方式来转移话题。

但是米雪认真了，她不想再回答，牵着墩墩径直向门口走去。

“哎呀小朋友，你等等我，我躺五分钟陪你一起下去遛墩墩。”章国亮一边往床上躺，一边掏出手机解锁，一边说道。

“得了吧。你的五分钟。墩墩已经憋了很久了，我带她下去就行了。”米雪很明白章国的五分钟，很有可能是半个小时，甚至一个小时，或者慢慢拖成他们俩吵一架，与其等在他旁边看他逐渐拖延时间，让自己逐渐生气，不如自己干干脆脆独自下楼去遛狗好了。

“哎呀，哪里有那么久嘛。我不过是让你等我一小会儿，你又不高兴了，怎么你一个当老师的人，一点耐心都没有啊？你的学生没说过你没耐心吗？”章国亮继续语气柔和的说道，他的语气里，始终夹杂着一股无形的笑意。

米雪不想因为这样的话生气了，不再回答，带着墩墩关门出去了。遛了快一个小时回来，章国亮已经又在床上睡着了。

米雪看看时间，十点半。

于是她赶紧去洗漱，也给章国亮轻轻擦了脸，换了袜子。

章国亮一旦睡着，就像个婴孩，很难醒来。即使给他洗漱时，他稍微被惊醒，也只是哼哼唧唧的配合米雪的动作，这让米雪感觉这个大自己六七岁的男人，也有童真的一面。

这样的场面，如同章国亮带米雪在落叶堆里找寻两片相同的落叶当纪念物的场景一样，让米雪感觉内心柔软。

但是今晚米雪很难入睡，她这几天都为自己的病感到很焦虑。或许是卵巢癌，即使不是癌症，也绝对是某种影响生育的疾病。无论怎样的结果，对于米雪来说都是难以面对的。

她无法像章国亮袒露自己的担忧，早在章国亮让她做人流手术时，她已经提出的害怕手术损害身体，章国亮已经完全否认，只觉得那是运气问题，几率问题。米雪很清楚，他根本就完全不在乎她的身体会怎样变化，最可怕的就是，她以后还能不能生育，对于章国亮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因为他有的是机会重新换一个人。

就像他买一个书包，会先在网上挑选十几个，全部下单买到家中，再一个一个试，最后只留下他满意的一两个而已。

即使退回去其他的包要花一些精力，或者要花一点运费，但是对他来说，那都是他早已计算好能承受的代价。

或许自己也只是他网购的“包”之一，只是试用时间比较长，再者，要“退货”，他需要付出的代价其实几乎为零。

看章国亮睡得这么安稳的样子，米雪心里有些难受：“他是一点没为我担忧啊。”

当初米雪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