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顾长风,姑父家怎会落到家破人亡的境地?雅茹表妹也不会死在狱中!”
“母亲,你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没一点伤心吗?”
“我就不退亲,就不让那顾长风称心如愿!”
沈浩然连珠炮般,一番话气得何氏倒仰。
沈广元难得严厉一回,训斥道::“浩然!以后万不可再说此话,你姑父受贿卖官,这都是事实。没被砍头,已经是皇上仁慈了!”
“你知不知道,雅茹的男仆杀了人,杀了人!现在到处都在通缉,还不知道是不是雅茹指使!你不要再犯糊涂了,这是他们咎由自取,顾将军并未冤枉他们。”
何氏指着他骂道:“你个小没良心的,你有本事别在家里闹,去那顾将军面前闹!明天我就去冯家,这亲事,必须退了!”
沈浩然心中黯然愧疚,母亲为沈家操劳十多年,对他尽心尽力,是他无能,才会冲母亲发怒。
忙低头认错:“母亲,是儿子不对,不应该对母亲不敬。但这亲事,等儿科考后再退,可以吗?”
遂又抬头,目光中带着坚毅:“儿子一定此次一定要考取功名,为你们争气,为沈家光宗耀祖。那时再退亲,可以吗?”
“唉,浩然这是不想被胁迫窝囊地退婚啊!夫人,要不,此事再想办法拖拖,等科考后……”沈广元瞬间明白了他的心思。
儿子有这样的志向,何氏自然支持。
只是,这亲若是不马上退了,就怕顾将军那边发难。
沈广元很可能被罢官不说,还可能连累儿子成为罪臣之后,影响明年的春闱。
何氏狠狠心,开了口:“老爷,自从牢房失火以来,你一直提心吊胆。与其这样日夜惶惶不安,不如老爷主动认罪,自动请辞,也免得被他人胁迫拿捏!
沈广元父子俩半张着嘴,惊诧地看向何氏,脑中电转,等着下文。
“老爷平日做事,也算清廉公允,治下百姓不说多富庶,能安稳过日子是肯定的。”
“老爷官声好,这就是最大的倚仗!主动请辞,功过相抵。这样也连累不到浩然的前程。老爷,你说呢?”
“夫人真是高明,若为男子,定能做出一番成就!为夫佩服佩服。”沈广元起身,双掌环抱笑着对何氏鞠躬。
何氏见他同意了,心里松了一口气,起身笑着回了一礼。
两人看向沈浩然。
沈浩然的脸色明灭不定,心情十分复杂,同时又佩服母亲的果决。
这招置死地而后生,确实解决了被人胁迫拿捏的可能。
……
沈广元请辞的折子被摆到了皇帝的案桌上。
一个小县官的请辞而已,本来是劳动不到皇帝的,但因为案件是由顾长风亲自审理,所以跟着相关的案宗进了御书房。
正好顾长风进宫,皇上也就顺便问了:“崇之,今日正收到一份折子,云梦县的县令自请辞官,你如何看?”
顾长风行礼后沉声道:“回皇上,云梦县县令沈广元治下不严,导致所辖牢狱走水,烧死了四名在押囚犯。”
“其中一名囚犯卢安信,还是洛县县令县丞贪腐一案的重要人证,清云郡郡守孔季升亦牵扯其中。另有一名死去的女囚是卢安信的外侄女。此事一出,按理当立即革除沈广元的县令之职。”
“即使如此,那又为何没将立即沈广元罢免?这可不像你的做事风格啊。”宇文弘奕笑着道。
顾长风回道:“因为臣已查明,那证人卢安信并未死去,只是假死脱身。就连卢安信的外侄女冯雪梅,也是假死!”
“那卢安信混迹黑白两道,心机深沉,竟于七八年前,就在云梦县县衙里安插了手下,那手下后来做了牢头,名孙邦。”
宇文弘奕手指敲着案桌,皱眉思索着问道:“那你又是如何知晓死的人不是卢安信和冯,冯什么梅?”
“冯雪梅。”
“对,冯雪梅。”
“陛下可还记得臣与您说的那位,救过我们顾家的女娘?”
“哈哈,自然记得。怎么,此事与她有关?”宇文弘奕奇道。
“是。她年岁虽小,却医术了得。她让臣的手下取了狱中死去四人的部分血肉,又将卢安信与冯雪梅家中遗落的头发找来。通过七日比对,测出死去的四人,没有一个是卢安信与冯雪梅。证实了对方是用假死来金蝉脱壳。”
”此方法还可测人是否有亲缘关系。如父子是否亲父子,母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