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冯绾绾与金荣坐着马车,已经快到南城郊边的铺子了。
一路行去,人烟渐稀。
马车的车帘打开着,金荣坐在车帘外,正与冯绾绾讲着南郊铺子的事。
“那位姓韩的铺主,原本做的是酿酒的行当,前面铺子卖酒,后面院子酿酒。”
“因他家酿的酒醇厚好喝,京里许多酒肆食肆都是从他这里拿酒,许多有钱的人家也慕名而来。”
“但后来改成了食肆,后面酿酒的院子做了客舍。但因太过偏僻,一直亏损。所以想卖了,添点钱买个地段稍微好点的铺子。”金荣坐在马车里,与冯绾绾说着他打听到的情况。
冯绾绾与春禾像听故事一样,听得津津有味的。
“他酒卖得好好的,怎地又改了呢?”春禾不由好奇问道。
伺候了冯绾绾月余时间,她发现其实这位主子是极好说话的,从来都不会故意去刁难打骂下人。
自从她与春雨表了忠心后,小姐就待她们明显亲近了许多,也愿意让她俩近身伺候了。
冯绾绾自然不是因为她们发誓绝不背叛她才对她们好的。
她相信冥冥之中有因果,有报应,但发誓这事吧,她是不信的。
这两丫头她一直在留心观察,对人是没坏心的。
而且不管何事,只要是她吩咐的,春雨春禾都尽心尽力地去做。
这一点,她很满意,才愿意给她们机会,到她身边伺候。
秋桑和紫苏两个丫头都才十三岁,还小了点,她不太愿意让她们做太多事,总感觉自己在压榨童工一样,给这俩丫头派的一般都是轻省的差事。
秋桑与紫苏不了解冯绾绾的心思,但却能感觉这个主子跟她们听过见过的不一样,对她们很是体恤。
搞得她俩很不好意思,老想去抢活干。
冯绾绾此刻也如春禾般疑惑,酒这行业利润挺高的,这韩老板怎么就转行做饮食去了?
金荣笑着解释:“小的去打听后才知道,去岁圣上发了一道政令。说前线作战的将士和不少百姓都吃不饱饭,那些酒商却耗费大量粮食来酿酒。然后让所有私人的酿酒馆全部关了门,不许再开了,要有那不听话的,直接抄家充公。如此一来,谁还敢酿酒卖酒?那韩老板这才转了行,改开食肆了。”
“原来如此。”
冯绾绾恍然......在古代,农业永远都是立国之本。不管是打仗还是应对荒年,这粮食都是必须要屯的,出这个政令也正常。
三人闲话间,经过一道石桥,流水哗啦啦的声音让冯绾绾留了心。
过石桥不远,只听马车夫“吁”的一声,勒马停车喊了一句。
“老板,韩家食肆到了。”
“好的。”冯绾绾应了一声。
这马车是冯绾绾临时在车马行租的,属于中等马车,一天的租金是三十铜板,另外还要给马车夫十铜板做酬劳。
三十铜板差不多等于现代的240RMB。
这里一个成年男子一天的工钱一般是八个铜板,车夫能得十铜板已经算高的了。
在这个世界里,金银是十分贵重。
就说承元国的货币换算:一两金等于十两银,而一两银可以换一千铜板,一铜板能换十枚铁钱,一千铜板就是一贯钱。
一石米在正常年景里,是三十铜板左右,这里的一石米约是现代的120斤米。
三两半银子正常物价下能买到十一石多的米,也就是1400斤左右的大米,按每人一天一斤口粮计算,完全够一个正常四口之家吃一年了。
大多数平民家里都是只吃两顿饭的,早上一顿,下午一顿。
昨日买铺子花了二百三十两银子,可见,无论古代还是现代,房价都是不便宜的。
京城居,大不易。
冯绾绾一来京城就能买下一家铺子,就是很厉害的了。
还有就是关于“家”,古人不总说首居二命么,除了性命,住宅就是第二重要的了。
现在没钱,可以将就在铺子后院住着,以后有钱了,冯绾绾也还是要买专门的住宅的。
这样娘亲叶氏才能过得清净点。
马车的租金在车马行已经付了,这价格她还是能勉强接受的。
如果是自己买马车的话,一匹老马都要八贯钱,也就是八两银子!
到了地方后,马车夫先跳下去摆上脚凳,三人这才踩着脚凳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