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见面依旧很忙,坐地铁,逛街甚至是睡觉的时候都在打视频忙处理工作。
远程视频操作,各种联系人。
我是从他和战友的通话里知道,见面到底多坎坷,本来不准批假的,上面给他派任务要去大半年。
D就说,去可以,去之前要休假。
连长问他,休假干嘛。
D说,见对象。
别人说他,不顾全大局,只想着自己。
D说,“我每次都服从安排,所以我和对象三年只见了两次,一共不到十天。你可以给我批少点,但我一定要批。”
我在卫生间刷牙。
D在电话里和战友说,亏欠我。
我穿着旗袍过马路,光谷酒店下面好多自行车,还有低栅栏,我们俩的路都被堵住了,只能跨栅栏。
D抬脚跨过去了,然后他站定看我。
我走过去,看得出来,不费力气就能走光的跨过去,
我难堪的说,“你礼貌吗?”
D: “你等等。”
然后他双手扣住我的腰抱我起来,我撑着他的肩,他侧身一转,再把我轻轻放下来。
我落地之后整理旗袍,D冷不丁打趣我,“你别说,是该减肥了哈。”
我嗔怪笑着打了他一下。“什么啊,我正常体重好吧!”
他和兄弟们说了手办的事,他表哥让D给他留着索隆。
D说不行,要公平公正。
于是他表哥开车一个小时半夜凌晨一点杀到我们酒店楼下拿索隆。
顺便请我们吃了个夜宵。
D在写菜单的时候我发现他的字蛮好看的。我凑头过去看了看他的字,“你的字挺好看的。”
D停了一下,看我一眼,笑骂道,“什么啊,你傻逼吧。”
“我说的是实话哎。”我撇撇嘴。
他笑着摇腿碰了碰我。
下楼和兄弟们吃饭的时候忘记带雨伞,下雨了,他拿着手办盒子遮在我头上,遮了一路,我路都看不清。
他兄弟说他,这个男朋友做的好,要自己媳妇淋雨。
不过其实雨挺小的。
D有时候也凶我,我过马路不走他内侧,老是走着走着就到外侧了。
他就板着脸把我拉过去,“走里边。”
一有车过来,就护着我。
我也很呆,上电梯喜欢扶扶手,他就把我的手拿下来。然后盯我。
……
再也不扶了。
早上7.06的高铁,D问我为什么不多在武汉待会,多睡会,正好和朋友一起回去。
我眼神沉沉,转眼问他,“你觉得我看着你走的背影,还能有心情睡觉,有心情玩吗?”
D和我对视了几秒,握紧了我的手,没再说话。
我宁愿早点,也不要看你的背影走,太残忍了。
六点多我们一行人出现在了高铁站,坐电梯到了二楼,D戳了戳我,示意,“你看。”
我转头,明亮的太阳染出一片暖暖的橙色,其实我该举起手机拍下来的。
没心情。
看了一眼就背过身了。
D问我找得到对应的检票口吗,我说相信我。
然后我刷身份证进站的时候就被卡住了。我正疑惑怎么刷不出,D走近我,帮我把身份证放进去。
滴。闸门开了。
我走了过去,然后转头看他,他还是站在闸口哪儿。
背后映照的阳光打出他的轮廓,他凝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我不敢再多看他,垂下了眼,挥了挥手。
他举起手要回应的刹那,我转过头拎起了箱子。
Z。求你。
千万别回头。
但我到B14的检票口后回头了,阳光里却再没有他的身影。
也好,这样我至少不用现在掉眼泪。
上了高铁我们两的信息也只是报备了一下。不敢和他继续聊。
直到我朋友给我发信息,Z,你怎么能忍住不哭的,离别这么痛苦。
我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开始瓦解垮塌,泪水决堤。那种心脏被纂住的窒息感。
妈的太难过了。
太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