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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父亲去世

2004年夏天,孩子放暑假的时候,有一天接到了我弟媳妇的电话,说二姐,你快回来吧,咱爸心脏病发作,没抢救过来去世了。我的脑袋瞬间膨胀,懵了晕了。定定神后给梁焱打电话,说了情况叫他请假回家。

梁焱在高速公路上开着不久前我家刚买的私家车,看着我的脸色,想和我说说话分散一下我的情绪,可我不想开口。我心里想的是:一定是医生搞错了,爸爸不可能去世,等我回家爸爸可能就复活了也说不准的…这种想法困扰了我一路,直到回家。

在路上梁焱给公公婆婆说了一声我爸去世的事,因为前几年二姑姐的婆婆去世时,公公打电话叫梁焱必须到场还要送钱给二姑姐公公家,梁焱满心不愿意,和公公说,二姐她婆婆去世我去干什么,都不认识,还要工作时间请假,公公转述二姑姐的原话:我就这么个弟弟,不来的话还不叫婆家人给笑话死了…农村的习俗梁焱不懂,在公公的强迫下梁焱还去了二姑姐家。

这次给公公打电话也是怕亲家之间失了什么礼数,公公说,我和你妈就不去了,你代我们上60元钱吧。

到家了,一屋子的人,都穿着黑衣服,我进门就抱住妈妈哭了起来,在哭出来的那一刹那,我明白了爸爸已经永远离开了我。印象当中我从记事起就没有和妈妈拥抱过,那个年代也没有这方面的情怀培养。

了解了爸爸出事的全过程。爸爸从年轻时就有运动的习惯,夏天最酷爱的运动是游泳,在离家不远的游泳馆买了一摞单次票,爸爸游泳时心脏病发作导致猝死。等我妈和家人到游泳馆时就见我爸躺在泳池边冰冷的马赛克上,早已停止了呼吸…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陪在我家的亲属旁边,积极配合料理后事,就怕我家亲戚找游泳馆讹钱。最后我妈发话了说,你爸有心脏病,不能追责游泳馆。游泳馆这才放心了,并对我父亲的去世表示了沉痛的哀悼。

追悼会的事情我也帮不上忙,都是我姐和我弟在操办,电话联系单位和朋友、亲戚等事宜。

在家待了三天,等追悼会开完,我们就回滨海了。三天来我总是深深的沉浸在和爸爸的过往中,不能自拔。

爸爸在我心里一直是伟岸的,怎么可能倒下呢?在我5岁的时候,爸爸在家把图纸放在阳光下晒,我问:爸爸,你在干嘛呢?“我在晒图纸啊,这是我画的建筑图纸”我说爸爸骗人,怎么可能是爸爸画的,我看书本上才有这样的画呀。在我的再三追问下,爸爸说:的的确确是我画的。我又问:图纸为什么是蓝色的呀?爸爸说:图纸用一种药水泡过,在太阳底下晒晒就变成了蓝色,这样的话就不会叫虫子咬,也不会轻易的褪色,把图纸装订成册就可以存档了,爸爸的一项工作才算告一段落了…

我当时好为爸爸骄傲啊,因为全院有8户人家,没有一户晒自己设计的图纸的…

我19岁离家到济南上大学,然后工作在滨海市,每年只有过年才能回家和爸妈呆上两天,孩子小家务重,从没想到父母有一天能离开我,可能还不到思考这个问题的年龄吧。我深深的自责,每年见爸妈也能看到他们日益衰老的容颜,为什么就没有给自己敲响警钟呢!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明白了生活中的有些事,只有经历过了才能成长,才能有心智,我能做的只有调整好心态,努力前行。

每年父亲节的时候,我都会想同一个问题:要是爸爸活着该有多好啊,鑫雪已经懂事了,现在知道关心爸妈了。我会为爸爸揉肩、洗脚、按摩头部、买新衣服、买好吃的、陪伴爸妈变老…

一切的想象纵究抵不过现实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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