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并非初一十五，西妃纳兰这又是偷出王庭。不用想，巧告状的必是东妃依玛尔罕。国王有些生气，心里却惦记着西妃纳兰，他问：

“伤人了没有？”

“只是两位宫女有点轻伤。”亲兵回答说。

“传施典大臣托柯奇进殿。”国王说完，起身便向外走，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对宇文摩耶说：“你去大城，你的母亲就在大城。记着，把这个秘径的消息告诉将军。”

当初，将军尉迟昆能把几近昏厥的摩耶罕带回了大城，这是楼兰国的第二个城廓，由将军掌管。这里不靠商道，没有商旅，鲜有路过的僧侣。住的全是楼兰胜兵。

将军腾出府宅，把家眷们全都赶去了后院，让摩耶罕住在最豪华的房屋里，如待国王，每日安排众多侍女伺候。他想到了白龙堆，唤来了守城将军索隆，对他说：

“你带一队胜兵，立即出发，去白龙堆放羊。”

索隆得令，带胜兵们去了。刑场探报传来了好消息，胜天有灵，宇文摩耶不当死，被国王带去了鄯善王庭。将军尉迟昆能大喜，连忙回将军府求见摩耶罕。

摩耶罕正心灰意冷，病倒在床，懒得起床接见将军。

侍女扶她起来，小心地对她说：

“夫人，将军求见，是喜事。”

没有了儿子，天下便不会再有什么喜事。她说：

“是喜事，也不见他。”

“是国王的圣旨。”侍女说。

一提国王，摩耶罕便双目发黑，就是他杀了自己的儿子。她说：

“不去。”

将军急于将这桩喜事告诉摩耶罕，闯了自己的将军府，他进了卧室门，便单膝跪地，行了国礼。

“将军不可。”摩耶罕连忙说：“他杀了我的儿子，摩耶罕永不入王庭。”

“夫人，胜天有灵，不收宇文摩耶。也是我王无意杀他，宇文摩耶已经随国王去了王庭，不日便可以来大城见您。”将军尉迟昆能不喘气地说了一大串。

摩耶罕呆住了。失去儿子，万念俱灰的摩耶罕，怎么也想不到胜天救了宇文摩耶。她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她说：

“将军莫安慰我，在行营偏帐我就看出来了，他不饶我儿。”

将军尉迟昆能拿出了国王传来的绢帛，递给了摩耶罕，他欣喜地说：

“您看看，我王宣宇文摩耶明日到大城，接受胜兵的晋封大礼。”

摩耶罕突然一口气从胸中憋了出来，忍不住嚎啕大哭说：

“我苦命的儿呀，胜天真的就放过了你吗？”

将军尉迟昆能当即吩咐，安排盛宴，即日就为摩耶罕压惊，为宇文摩耶庆贺。

索隆忽然从白龙堆回来，在将军大堂等令。将军觉得奇怪，连忙赶了过去，质疑地问索隆说：

“羊儿丢了？你怎么这么快返回了大城？”

“报告将军，属下觉得奇怪。”索隆跪倒在堂前，他说。

“说。”将军不愿意啰嗦。

“羊儿没丢，白龙堆秋毫无犯。我到草原以后，发现匈奴人在那儿放羊，我去了，他们却全都逃走了。”索隆说。

将军尉迟昆能皱起了眉头，双目望着屋顶。匈奴人帮着宇文摩耶照看羊群，又不和楼兰人发生冲突，他百思不得其解。小宛国是和白龙堆相邻，但是，无路可走。从小宛去白龙堆要绕大半个楼兰。他说：

“你看清楚了，可是匈奴人？”

“看清楚了。白衣黑缠头，腰佩圆月弯刀。匈奴人皮肤白，不似我们楼兰人。”索隆认真地说。

宇文摩耶救了尉迟阿月，本来就是疑点重重。但是，全都与匈奴人无涉。他杀了匈奴王子，又杀了三名流寇。匈奴人这又过来帮他照看牛羊，这究竟是谁在作妖。

将军尉迟昆能不愿杀宇文摩耶，不是没有怀疑过他。匈奴人怎么知道尉迟阿月是自己的孙女儿。自己手握兵权，匈奴人出手就在要害上。他疑楼兰国有匈奴奸细。

下午的时候，宇文摩耶来到了大城，将军安排他先去拜见了摩耶罕。将军在将军大堂等他，急切地要解开这一团团的疑问。匈奴人绑架尉迟阿月，按宇文摩耶说的，这条行动路线非常诡异，要绕大半个楼兰国。再说了，他们又怎么识得尉迟阿月就是将军的孙女儿。又联想到白龙堆放羊的匈奴人，将军实在不愿意往下想了。理论上，宇文摩耶杀了匈奴王子，与他们有仇，怎么也联系不到和匈奴人为伍的思路上来。

宇文摩耶来到了将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