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对于许大茂来说，是又一次下乡放电影的日子。

今天是上午就来了，因为车下午有别的用途，不能送他下乡。所以，他只能上午过来。

来到青阳公社的书记家，受到书记的热情招待。

书记姓于，身材高大，五十多岁。

进屋后，茶水、花生瓜子放到许大茂的桌前，当然，许大茂也是笑脸道谢。

于书记和许大茂聊了几句后，就出去工作了。临走之前，让他小儿子好好陪着总厂来的放映员。

于书记的小儿子，不到二十岁，偏瘦，显得很机灵。

于书记走后，小于陪许大茂聊天。许大茂是一边聊天，一边打量于书记的家，其实就是想找老物件。

看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

许大茂挠了挠头，看来今天是没收获了。但他还有点不甘心，看了看小于，他忽然发现，自己陷入误区了。

一直以来，他下乡都去的是书记或大队长家，也只是在他们家淘宝，从来没有去过其他村民家。再说，哪个农村以前没有地主，就算“打地主”了，但兴许有剩余的呢。

许大茂：“小于，你们村以前有地主吗？”

小于：“有啊，不过土地改革之后，他家就很落魄了，老地主前几年走了，现在只剩儿子一家了。”

许大茂：“那他家住在哪？”

小于：“就是村东头，看着很破的房子，就是他家。”

许大茂：“哦，那他家即便被分了土地，也不会落魄吧。”

小于：“谁知道呢。不过，郑波那人太懒。哦，郑波就是那地主儿子，现在也三十多了，全家就靠他媳妇维持呢。”

又一个经不起打击的人，估计这叫郑波的，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小于：“许哥，你不知道，郑波一喝点酒，就吹嘘他一定能站起来，说他家有什么祖传的画什么的。”

许大茂小眼睛圆睁道：“祖传的画？真假？”

小于笑道：“许哥，那就是他吹牛呢，他家早被…”

许大茂点了点头，但他总觉得这郑波不是吹嘘，一次两次，村民还怀疑。总怎么说，大家就不当回事了。

许大茂琢磨着，怎么也得去看看，万一是真的呢。他现在虽然懂书画的鉴定，但没关系，他有挂啊！

于是，许大茂说出去透透气，本来小于想跟着，巧了，他妈喊他干活。就这样，许大茂一个人出来了。

按着小于所说，他来到郑波家门外，往里一看，嗯！真够落魄的了，土房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危房，门窗也显得很破旧的样子。

许大茂轻轻的敲了敲门，还喊道家里有人吗？

没一会，一个三十多岁，皮肤有点白皙，头发很乱，略显颓废的男人打开房门。

男人看了看许大茂，不认识啊，开口问道：“你找谁啊？”

许大茂：“你是郑波吗？”

男人点了点头。

许大茂：“我是轧钢厂的电影放映员，今天来你们村放电影。”

郑波听见电影二字后，两眼放光道：“原来是许放映员，失敬失敬。”

许大茂：“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

郑波：“如若不嫌，那请进吧。”

许大茂跟着郑波走进屋内。

屋内很干净，也很空旷，因为除了大炕，就只有一个方桌、一个衣柜、一个碗架、两个大木箱及几个凳子而已。

郑波：“许放映员，你来我家是？”

许大茂也不准备墨迹，单刀直入道：“那我就直说吧。我这个人，有个爱好，喜欢收藏老物件。这不是听村里人说，你家有祖传的画，想来开开眼。”

郑波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说：“呵呵…许放映员，我那就是酒后吹牛而已。你看我家，像有祖传画的样子嘛。”

许大茂笑道：“是酒后吹牛，还是酒后吐真言，估计只有郑兄你一人知道了。”

郑波：“真的是酒后吹牛而已。”

许大茂：“你不用对我这么有戒心，我不是那些人，我只是一个小放映员，收藏老物件也只是个人爱好。”

郑波干笑两声。

许大茂：“郑哥，你要是真有画，我可以高价收，这样的话，你可以改善一下家庭环境，也可以给孩子吃饱饭，让他们不要那么消瘦。”

许大茂说完，看了看在炕上玩耍的两个孩子，他们身子显得很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