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酌连避三招,步步忍让,却见方和越打越凶,倒像是有什么血海深仇,非同归于尽不可。
花含烟心忧如焚,在一旁不住地劝架,她越劝,方和越不肯住手。他原是霹雳性子,近年来跟在二叔方兴智身边,培养平心静气的功夫,已有所收敛,但他一直钟情于花含烟,这时看见了两人这一幕,以往修持的定力全给他抛到九霄云外了。
云酌叫道:“阁下若是再不住手,云某就不客气了!”
方和大声道:“有本事就打得我还不了手,没本事就闭嘴!”
这一番话激起了云酌的好胜之心,暗道:“陷空掌便如何了?你还没学到家!”脚步移动间,又连避七招。
他躲闪之时顺着掌风而动,身形飘飘,但在方和眼中看来,却是落入了“陷空掌”的掌力之中,脚步东摇西晃,如似醉酒,随时可一击即中。
又拆三招,方和猛地一掌拍出,直取云酌胸口。
云酌连退三步,右掌一翻,已接住了这一掌。
两掌相对之际,只听得花含烟惊道:“别伤他!”这一出口,连她也分不清是为了谁而担心。
方和“咦”地一声,显得十分惊讶,对方竟然能够脱离自己的掌风范围之中,便在这时,只觉掌心中一股大力传来,急运内力相抗,他不运劲抵抗倒还好,这一运劲,只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道涌至,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
这一飞十几丈远,即使不死,也得摔成重伤,花含烟掩住了眼睛,已不忍再看。
哪知方和却是稳稳落地,毫发无伤,他怔怔地站着,一时间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
就在这时,洞门口传来一阵朗笑声,只听一个中年人的声音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多谢少侠手下留情!”
话声未落,只见一个中年文士打扮的人走了进来,却是方家庄的二庄主方兴智,身后随即出现一个紫衣少女,长相与花含烟有三分相似,只是神色间多了几分清冷之意,她是花含烟的表姐,花弄影。
花弄影一进洞门就看到花含烟,只是见她穿着男人的衣服,眉头不禁微微一皱,到了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云酌见三人的眼神颇为古怪,连忙解释了一遍,三人听他讲述,目光频频转向花含烟身上,花含烟不住点头,到了最后,才道:“云少侠说的都是真的。”
方兴智一直注意着两人之间的神色变化,看来不似做伪,还没开口,方和抢着道:“二叔,又有谁能知晓这一切不是这姓云的布的局,不仅骗过了含烟,还要再来骗我们!”
云酌正色道:“云某所知的,均已悉数奉告,含烟也可作证,到了这个地步,你们还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了!”
方兴智沉吟半晌,才道:“少侠可知此事已然牵涉江南十七个世家,目前唯一的线索就是你口中所说的三俊之一。冰冥宫的事,毕竟早已风流云散,而江湖中不乏好事之徒,假冒顶替之事在所难免。那人伤在了你手下,此刻却又无影无踪,这是多少有点难以置信,但既然有含烟作证,也不能说错了。”
他这番话倒说得有些在情在理,只不过花含烟听了不禁觉得委屈——赌上自己清白的身子去冒险,却换不来十成的信任。
云酌听他文绉绉的分析,早已经有点不耐烦,更何况这些事情他也知道不少,更险些为了这些事丧命,如今却走到了自身清白的地步,有些无奈,又有些无语,问道:“您以为如何?”
方兴智微微一笑道:“适才见少侠武功造诣匪浅,在下想请你指教一路掌法!”目光一转,与花含烟眼神相对,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接着道:“陷空掌!”这三个字对着花含烟所站的方向说出,其中蕴含着内力,与山壁一撞,在四下回荡开来。
花含烟心中一凛,便忍住了不说。
云酌暗自叹了一口气,心想着这场比武不打还不行了,但胸膛随即一挺,说道:“不敢当!”
眼见方兴智缓缓走到距离自己三尺之间,这才停下,双足站立之势不丁不八,非攻非守,云酌料想他自居武林前辈,不好先行抢攻,于是道:“得罪了!”右手一起,斜劈一掌。
他云家的“玄元真气”自内而外练起,并无固定招式路子,只要内力一深,一招一式间自然极具极大威力。
方兴智还了一掌,陡然间感觉到云酌掌力中蕴含着极深厚内力,不禁神色一敛,第二掌还击之际,已用上了全力。
只听得“砰砰砰”一连数响,两人身形游走,人影晃动,片刻间已斗得十分紧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