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是虚浮的，窒息的感觉让他一阵发晕，但江愁余仍缓缓扯起嘴角，努力做了个反派专属装逼笑容——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

尽管涨红的脸上笑容十分扭曲，但还是起到了一定作用。

步汝懿松开了手。

没了支撑的江愁余瘫软在地，咳嗽中新鲜空气直冲肺腔，心里更是激动。他一介非酋，赌对了。咳嗽暂歇他就急着开口:“你救我朋友，我告诉你我知道的关于游戏一切。”

步汝懿皱着眉，不能理解先前只会耍嘴上活宝的小怂蛋怎么突然转了性。

他不得不承认，江愁余的一通话成功完全地引起了他的探究欲。他是真的不理解为什么系统会下发那样的任务，明明只是一个弱的要死的小怂蛋，除了好心了点哪哪都不行。

双方各怀鬼胎，空气一时安静了下来，人生第一次开赌盘大获全胜的江愁余没等到对方的立刻回复，打算继续开赌:“如果担心空口无凭被毁约，我们可以签订契约。”

这一次，他赌游戏内有契约书一类的东西。

借着头发低垂掩饰通红的眼睛，待眼部灼热感渐退，江愁余缓缓抬头。谈判时候要平静对视才不会落下风。他忘了是在哪本鸡汤文学看到的了。看对方愣了一下，还挺管用。

误以为被成功憋下的泪赤裸裸地挂在眼角，步汝懿因此晃神。他在游戏中待了五年，各类菜鸡崩溃痛哭的场面并没有少见，但他是头回见到这种，掐着脖子没哭甚至还硬着嘴怼人，反而因为朋友有获救可能静悄悄落泪的。又倔又安静。

但也不妨碍是个弱逼怂蛋，许久未有的失神让步汝懿有些恼怒成羞:“契约用不着，你敢毁约就当着你面杀了你朋友。”

“嗯，谢谢。”

江愁余笑了，眼角的泪终于流下，越滚越多。

“......”

步汝懿不理解怎么又哭了，步汝懿扛着江愁余跳下了楼，步汝懿几步冲向移动的丧尸包，步汝懿把烦躁化为刀斩向丧尸。

丧尸:.....？

世界是丧尸的，大哥是牛逼的。

身前的丧尸如潮水般涌来，又被大哥以群为单位pass掉。

大哥之前果然狂放水，这实力杠杠的，就是头有点晕。

步汝懿手很稳，江愁余在他肩上没移开一点，但大哥走位着实风骚，如窜天猴般穿梭在尸群里。江愁余觉得自己脑浆都要晃匀了。

江愁余不知什么时候起就捂起了嘴，被扔进车里的时候，眼神是呆滞的，手仍是紧紧捂着。突然眼里闯进了一张覆满黑灰眼睛却闪耀光芒的脸，视觉冲击犹如黑洞中央亮着一万瓦小灯泡，他一哆嗦迅速往后一退。

郭珉原:“......”

郭珉原被伤到了但郭珉原不说。

郭珉原刚想说话，就被人揪着领子从驾驶位拉到后排，步汝懿嚣张讽刺:“看好了，车是这么开的。”

一脚油门汽车飞驰而去，速度非常可观，成功甩下了路上99.99％的丧尸。但司机大哥明显还是个新手，除了莽一无是处，颠簸程度堪比豪车上矿山——你看我底盘是不是要碎。

不论是坐车患者江愁余，亦或是过山车爱好者郭珉原，都吃不消如此“迅猛”的摇摇车。郭珉原此刻终于悟了为什么江愁余会捂着嘴，这就是防患于未然有备而无患。

“前...呕...前辈......我......”

江愁余摆摆手制止了郭珉原说下去，他捏了把自己大胯，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呕...大哥......咱是要去哪儿啊？”

步汝懿在后视镜一暼装回狗腿样的江愁余:“不知道。”

江愁余:......

“大哥好有雅兴啊，如此丧尸包围之下还想着兜风哪，不愧是大哥，这样云淡风轻的气质我永远学不来。”

步汝懿仿佛吃了不可言装的东西，有被无语到。

“我就爱速度七十迈，大哥的风采你永远追赶不及。”

“可是......快没油了。”郭珉原指着即将归零的油箱好心提醒。

“......”大哥速度七十迈的伟大目标幻灭，大哥的脸色很不好。

江愁余对于装逼失败的人一向不吝于嘲笑，但大哥实力太强了嘲笑他的后果他承担不起。于是他憋笑。

但失败了，大哥看到了他不断抽动的嘴角。

离加油站二里地处，大哥停下了车，对着江愁余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