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发生了一些很混乱的事情。

程若竹虽然没有继续顶嘴，及时收手，但他的态度彻底激怒了程先生、程夫人，在程若竹一言不发地躲进房间后，白玉枝看着大哥的脸色非常差，可是更差的是父母的心情，父亲说：“他怎么这么不是个东西？一天天就会给人添乱，我还管不了他了？他以为他是谁啊，没有我们，他什么都不是！”母亲说：“你又以为你是谁？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出轨，不是你从外面领回来一个小孩，会有今天？你才是最不是东西的那个！”程书含烦躁的叹气，他正在懊悔不该当着所有人的面那样指责弟弟。

白玉枝一句话都不敢说了，一直低着头。

等到程先生、程夫人的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了，程书含也再次镇定下来了的时候，程若竹推开他房间的门，背着一个背包，准备出门。“二哥，你去哪啊？”白玉枝不安地问。程若竹头都没回，说：“去我朋友家住一晚。”

程书含刚想拦住弟弟，母亲就说：“好！你有骨气，你走了干脆再也别回来了！你快点走，有没有钱打车？没有的话我给你。”

程若竹背着背包，背对着所有人站在门口，沉默了一下，说：“有钱。”

他就这样离家出走了，门刚关上，白玉枝忍不住抱怨：“妈！你怎么还赶二哥走啊，你劝他一句他肯定就留下来了，二哥脾气那么好，肯定不会跟你置气的！”程夫人冷笑着，她奚落地看了一眼自己唯一的女儿，说：“做人得有手段，我凭什么哄他？他有什么资格让我去哄？我生他养他，还得处处哄着他，我要他干什么用？”这话震惊到了白玉枝，她向来跟父母关系相处的很亲密，向父母撒娇更是信手拈来，她从来没想过原来父母和孩子之间还要这样心中算计着相处。而程书含则完全不在意，他早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知道自己生活在一个怎样的家庭，他一直很庆幸，他没有变成父亲或是母亲。

荒唐的闹剧结束后，睡觉前，白玉枝跑到程书含的房间，她说：“大哥，二哥要是联系你了，一定要告诉我，还有，跟二哥说我很想让他快点回来。”程书含摸了摸妹妹的头，说：“好好好，知道了，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你快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学。”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那天晚上，程若竹去了莫黛的出租屋。

那时候莫黛已经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突然听见敲门声还吓了一跳，她轻手轻脚地凑到门前，刚想从猫眼里看看是谁，就听见门外的人说：“莫黛，我是程若竹。”莫黛给他开了门，看到的是一个一脸麻木的程若竹，背着背包，衣服凌乱，像一个饱经风霜的人。莫黛问：“你怎么了？”

“我啊，”程若竹仰头长叹，“我可能，也得静一静了，你想不想要一个合租室友？”

“啊？什么意思？”莫黛愣住了。

“我跟他们吵了一架，算是吵了一架吧，反正现在处于无家可归的状态，想到你也是一个人在外面住，干脆咱俩做个伴吧，这样你还能在外面多坚持一段时间，我也不用流落街头了，你觉得怎么样？”程若竹说。莫黛盯着他看了半天，说：“不行，你哪来的回哪去吧。”

“什么？为什么？”程若竹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回答。

“你是不知道今天你妈把我骂成什么样了，”莫黛说，“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一个人逃出来的，用你们的话说，就是一个巴不得没吃过你家的饭的白眼狼，现在终于清净了，你又来我这里了，你妈要是知道了我带坏了她的宝贝儿子，指不定又要怎么骂我，你可别连累我，我受不起。”程若竹闻到了十足的火药味，说：“喂喂喂，你这可就是拿我撒气了，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平时说话可没这么冲。”

莫黛翻了个白眼，说：“总而言之，你快回去，别来我这里，我这寒舍供不起你这尊大佛。”结果程若竹硬是挤了进来，还把门给关上了，他说：“可别，寒舍我也点的起奶茶，不是吗？再说了，如果换作是大哥，我妈知道了，确实得来给她的宝贝儿子算账，但是是我的话，你根本不用担心那回事。”他的语气虽然欢快，但是脸上却挂着勉强的笑容。莫黛感觉这事没那么简单，就问：“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说？”

程若竹僵硬了一下，那种强行提起精神，扬起笑容的样子消失了，他失落地坐到沙发上，气压低到莫黛都把到了嘴边的让他脱外套的话咽了下去。“就是，就是大哥训我，我没忍住，顶了嘴，还正好是在爸妈的气头上，然后他们就骂我，就这样，我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