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也来关心他，他却什么都说不出，因为白玉枝的生活太过简单肆意了，她思想也很天真甚至幼稚，不知道被痛苦纠缠是什么滋味，更不会理解为什么只是一桩桩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能把人压的喘不过气，最重要的是，他是哥哥，他是上位者，他不能把自己的困难分摊给他的下位者，没有必要，对方根本无能为力，反倒要为此心烦意乱。

“我没事，我就是这两天没怎么休息好，你看你小题大做的。”程若竹轻松地说，妹妹紧紧盯着他，试图在他的表情里找到求助信号，可是他是不会这么做的，他至少不能拖累自己的妹妹。

“你保证？你真的没事？那为什么莫黛说你想一个人消化？”白玉枝失落地问。

“就是一点小事，本来也该是自己消化的，咱们都这么大的人了，难不成摔倒了还要哭，还要人哄？”

“那你答应我一件事，”白玉枝说，“你有什么心事，要跟我说，不要跟莫黛说，莫黛会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

程若竹不禁失笑，“莫黛有什么耀武扬威的，你别逗了，你们俩就不能好好相处吗，莫黛可不是会招惹人的性子，你也要乖乖的。”

“行了，行了，就知道你不信，我被欺负了你也不信，反正就这么说定了，有心事跟我说，跟大哥说，不许跟莫黛说！”白玉枝纠缠着二哥发了个誓。程若竹站起身，终于摆脱了妹妹的问东问西，松了口气。

程若竹这两天好不容易的感受了一回被当成稀有动物的体验，可是他并不为此庆幸，只感觉压力更大了，因为他必须要花更多的精力去假装自己没事。

今晚是一个平静的夜晚，因为只有他们四个在家，刚刚程先生打来了电话，说他跟妈妈现在在外地，今晚不回去了，让程书含照顾好大家，程书含刚挂掉电话，正巧莫黛走出了房间，他说：“莫黛，爸妈说今天晚上他们不回来，你现在有什么事吗？不忙的话帮我一起做饭吧。”

莫黛答应了，反正她也没什么事，就挤进厨房，准备分担任务。她承认这两天的日子让她有点沉溺其中，跟两位哥哥，尤其是跟大哥相处的太好了，她有时候甚至觉得如果日子能这样过下去，她也不是不能和解。程书含主动跟莫黛说话，两人说说笑笑，又说到了裙带菜豆腐汤，莫黛说要不别放豆腐了，程书含说其实可以分两次煮，煮一小碗没有豆腐的单独给程若竹，再煮一大碗有豆腐的，其他人一起喝，莫黛欣然同意，翻出了小奶锅，准备用小奶锅煮小份的。程书含说：“你这么细心，等下让若竹给你端茶倒水。”莫黛随口说：“不用啊，就当作报答他带我逛超市了。”

“带你逛超市？”程书含的动作一顿。

“对，就今天放学的时候。”

“他专程去接你的吗？”程书含问。

莫黛一边泡裙带菜，一边说：“不是啊，就顺路，刚好看见我出来，就一起去逛逛了，他给我买了点零食。”

“有点奇怪啊，”程书含笑道，“这可不像他的作风，他什么时候这么主动了？”

实际上程若竹听到了，他从白玉枝的房间出来，刚好听到大哥和莫黛一起做饭的声音，两人聊天的后半部分他也听到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做些什么才算是做对了，这时候他听到大哥说：“可乐没有了啊，我还打算做可乐鸡翅来着，我以为若竹囤了很多，居然刚好没有了。”

“没有可乐了吗？那我出去买。”他突然出声，厨房里的两人都看向他，莫黛和程书含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和谐感，两人同时将视线投过来，他反倒觉得无地自容。

“我现在就去。”程若竹小声说，有些小心翼翼。

莫黛看着他的背影，她知道他现在一定很难受，虽然不知道这回是什么原因，但是她能够共情到程若竹的感受。莫黛开了火，把虾仁放进锅里，她看着虾仁渐渐变色，想到了程若竹在沙发上入睡的那几个夜晚是否因为疼痛难忍而这样蜷缩起来。“莫黛？你想什么呢？”程书含问，莫黛突然间沉默下来了，一下子又好像离得很遥远。

“大哥，我就是觉得...”莫黛犹豫了，她到底该不该把程书含当作倾诉对象？毕竟她可不是要倾诉自己的事情，而是想说程若竹，程若竹会不会生气呢？

“怎么了？没关系，有什么事情，你直接告诉我就好。”程书含温柔地说。

程若竹无疑是孤独的，可是，莫黛心中百感交集，她也心疼程若竹，可是她更心疼自己，在那场车祸之前，程若竹放弃了她，选择了他的亲妹妹白玉枝，让她一个人伤心的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