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书含搭着陆雪之，一步一步走过去，进来的时候，陆雪之自言自语：“先去见见我爸爸，我爸跑哪里去啦。”这时候他觉得陆雪之温柔可爱，已经在心里打好了草稿，等一下见到了陆雪之的父亲应该如何谈吐，如何表现，然后陆雪之领着他，朝着一对男女的背影走过去，他看到陆雪之的父亲就在男女对面。

那一男一女转过身，有着相似的五官，是陈芷和莫黛。

他就这么看着莫黛的眼睛，一步一步走过去。

莫黛回头看他，美丽白皙的脖颈在吊灯的照耀下闪烁着羊脂玉般的光泽，她的动作很美丽，她的脸庞很美，连一双回避似的眼睛都很美丽，程书含一直在否认自己幻想过莫黛的美丽，因为莫黛是他的妹妹，是个青涩瘦弱的小姑娘，是纯洁天真，谁也不能染指的，在莫黛离开后的无数个日夜，他都在幻想莫黛成长成了什么样子，美丽吗？活力吗？她会跟男人约会吗？她会将她白嫩的手搭在她的男伴手里吗？可是多少次幻想，多少次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都不足以抵挡一次莫黛真正的美丽，何况这是程书含第一次，正式的，见识到莫黛的美丽。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对视的一瞬间，莫黛就主动放弃了一切，放弃了未来的任何一种可能性，也放弃了他。

“雪之，过来，这是你陈叔叔，这位是他的女儿，叫莫黛。”陆志辉笑呵呵的，陆雪之友善地将父女二人打量一番，自我介绍说：“陈叔叔你好，莫黛你好，我是陆雪之，这是我的男伴，程书含。”她微笑着，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弧度和莫黛有几分相似。陈芷说道：“你们好啊，雪之，其实你小时候我见过你，但是你应该没什么印象了。”他看着程书含的眼睛，不由得笑了起来，他看向莫黛，想知道女儿将如何处理。

“你们好，我叫莫黛，”莫黛眼中闪烁着泪光，衬得她的眼睛看起来更亮了，她欣慰地笑起来，“第一次见到你们，你们看起来好般配啊。”

“真的吗？谢谢你。”陆雪之也笑着，两个女人对着彼此扬起相似的笑容，像是一对人偶。程书含本来还想着要对莫黛说些什么，比如好久不见，比如你今天很漂亮，比如我们可以单独聊一聊吗，可是当他看到莫黛对他的态度，就好像从来就不认识他一样，他的内心像是被一块沉重的石头压着，无法喘息，也无法尖叫呐喊。

程书含不解地看向陈芷，可是陈芷只是用了然的眼神看了看他。

“你想尝尝那边的酒吗？我去拿。”程书含跟陆雪之说道。陆志辉看着程书含谈吐举止还算绅士稳重，程书含离开后，他就问：“雪之啊，这孩子怎么样啊？我跟他爸早年有点交情，所以我才让你们认识一下的，我感觉这孩子看着比他爸稳重啊。”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怎么跟他爸相处过，就见过那么几回，说得上话的时候就更少了，不过书含人很好的，就是妈妈老是在挑剔他，我们俩才刚刚要开始，我妈就已经挑剔出八百个毛病了。”陆雪之嗔道。莫黛扭头看了一眼程书含的背影，笑道：“我觉得如果你们在一起的话，应该会过得很幸福，他看起来是个好男人。”

“哎呀，你们这些年轻的女人啊，男人有什么好？有点东西，都不如投资给自己！”陆志辉说道。

陈芷没说话。

陆志辉就问：“怎么了，老陈，哦对了，你应该不认识，那孩子的爸爸是老程，也是我早年打拼的时候结识的，不过这几年联系淡了一些，因为老程那个人不可靠，不会过日子，不稳重，人性好像也有那么一点问题，哎，你可别告密啊，可不是我背地里说人家的坏话，你去咱们这个领域打听打听，但凡认识老程的，都得抱怨几句，我就雪之这么一个女儿，我可得慎重再慎重。”

“是老程啊，原来这样啊，看来是我社交圈子小了，好多人我都不认识了。”陈芷说道。

“哎，你这话说的，你的社交圈子不是小了，是跟好多人不是一个级别的了！”

在陈芷和陆志辉说说笑笑的时候，莫黛注意到陆雪之手腕子上的手链，就夸赞道：“你的手链好漂亮啊，特别称你。”陆雪之摸了摸手链，有些羞涩，说：“你好爱夸人啊，我有点不好意思了，我觉得你好漂亮，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夸人。”

“我？还好吧，我在国外的时候，跟人交流就是多夸几句，反正都是事实为什么不能赞美一下呢？”

“你在国外？是留学还是旅居啊，我之前也想去留学来着，但是我离不开我妈，我妈不愿意陪我去，她只愿意跟我去旅游，说不想给我陪读，我就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