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镜跟朱壁青在街上走了好久,聊着十七年前孩子消失的事情,说了好多好多,朱壁青才知道千里镜对这件事有多耿耿于怀,这么多年了,竟也没有减轻一点痛苦。
走着走着就到了宫后门,千里镜笑着跟朱壁青道别后就离开了,在拐角处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了朱壁青一眼,随后消失在了视线。
朱壁青就这样干站着,站了有一会儿,才慢慢往回走。
不知怎的,朱壁青没有径直走向朱王府,而是拐进了水度最大风景也最好的竹林。
朱壁青手拿扇子背着手走到竹林深处的河边,正想去河边的沙地上时却看见画江山在河边蹲着,朱壁青并不认识眼前这个一身破旧衣裳的男子,只奇怪怎么会有人在河边蹲着。
朱壁青想悄悄靠过去看看是谁,刚走出没几步画江山就注意到他了,但是画江山没有转头看他,而是站起来打了个水漂,为有可能来的偷袭做准备。
朱壁青走到和画江山齐平的位置,因为俩人差不多高,所以并没有让其中一方感觉这样站不舒服。
画江山见朱壁青没有恶意,便又捡起一块扁平的石头打了个水漂。
被画江山扔出去的石头跳起来七八次,最后消失在河面。
朱壁青称赞道:“厉害,你经常在这玩吗?”
画江山看了朱壁青一眼,开口道:“偶尔。”
月光嵌在河面,随河水流动,照得河边格外的亮,画江山继续打着水漂,朱壁青无意间看清了画江山的脸。
“我见过你。”
朱壁青这句话真算得上是语出惊人了,会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看见的吗?在哪看见的?
画江山停下动作,手里握着石头,看着朱壁青,心想:对我印象这么深,不会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看见的吧?
朱壁青更仔细的端详眼前这个男子,不一会儿便开口道:“今天你在府里做工,我看你一直有些精神紧绷,便对你有些印象。”
画江山松了口气,心想:原来是小王爷。
画江山后撤了一步在沙地上坐了下来,说道:“你在哪,怎么没看见你。”
朱壁青也一屁股坐下,和画江山中间隔开一点距离。
“我去厨房的时候路过,注意了你一会儿,”朱壁青开扇挡在嘴边,压低声音,“你和其他来干杂活不一样,你是不是有别的不能说的工作?”
画江山“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说道:“要是真的有,连你都能看出来,那我也太失败了。”
朱壁青听后不爽了,反驳道:“我怎么了,我虽然不会武功,可看人特准。”
画江山笑着朝朱壁青摇了摇头,满脸无奈。
朱壁青见状说道:“不信算了。”
画江山虽然装作满脸不相信,但是确实被眼前这个贵公子弄得有些怀疑自己。
画江山突然想起白天的时候被孙瑾年叫去聊天,她也有这样的疑问,不禁让画江山开始思考究竟是俩人看人准还是他职业病太严重。
画江山打破长久的沉默:“像你这样的权贵,怎么会跟我聊天?”
朱壁青抬头望着天,过了一会儿才说:“出身寒微,不是耻辱,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画江山转头看向朱壁青,眼里有些惊讶,压抑着情绪开口道:“我叫画江山,你呢?”
“朱壁青,壁是壁画的壁,”朱壁青顿了顿,“你姓画?哪个画。”
“壁画的画。”画江山有些打趣的意味。
朱壁青对着画江山笑了笑,说道:“你爹给你取江山是希望你做皇帝吗?”
画江山白了朱壁青一眼,答道:“我做皇帝第一个把你送到塞外吃沙子。”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夜色笼罩的夜晚也有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