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明露抬眸，仿佛撞进了缠绵汪洋，只一眼，仿佛穿越了数十年。

她慌乱挪开视线，转移话题道：“王四媳妇是什么样的人？”

大婶见气氛有些奇怪，连忙回道：“说起来，王四媳妇长得可俊了！胎记，你知道吧？”

花明露点头，大部分人的胎记都长得不太好看。

大婶继续道：“一般有胎记的人，都不太好说亲，王四媳妇就不一样。她眉心那胎记，好看的哟！她闺女的胎记就没她的好。”

花明露又问：“她闺女的胎记是什么样的？”

“右眼尾，有个红红的，像花不是花的。”大婶在自己眼角比划了一下，“反正没她娘好看。”

花明露若有所思，仿佛想到了什么。

好容易入了夜，神墨峰坐在花明露身侧，轻声问她：“在想什么？”

花明露本坐在床边瞪着眼睛发呆，听到神墨峰声音，连忙往里去，“没什么……”

神墨峰到床边拿起一床被褥，准备铺地上，被花明露拦下：“这天打地铺会着凉，你还是睡床上吧？”

花明露呆呆感受到神墨峰越来越炙热的视线，猛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干巴巴道：“你随意。”

说罢将自己埋进被子里。

神墨峰深深地看了眼床上圆滚滚的鼓包，再看了眼摸着并不怎么舒服的被子，睡意全无。

深夜低沉的嗓音格外温柔，“别闷着自己。”

“嗯。”

鼓包里的人闷闷道。

空气里寂静无声。

过了好一会儿，花明露从被子里出来，漆黑的夜看不清她的满面通红。

她对上神墨峰漆黑发亮的眼，“你怎么坐着？”

神墨峰声音有些沙哑：“刚才问你的，你还没回。”

他声音有些不对劲，花明露起身上前，“你怎么了，哭过了？”

“胡思乱想什么？”神墨峰捏捏她的脸蛋，有些温热。

花明露仔细观察神墨峰的脸，确实没发现泪痕，才慢慢道：“大婶说的隔壁的女娃儿，我可能见过。”

神墨峰愣了：“你何时见过？”

“就是来找你们的时候。”花明露挠挠额角，“当时遇到了一个牙行车队。”

花明露将自己见到的告诉了神墨峰。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花明露叹气，“年景不好，大人都不好养活自己，更何况养小孩子？”

那车队大咧咧走在山路里，很难不让人以为是牙行，而牙行为了赶路，不让人吃饱饭也是常有的事。

因此当时花明露虽然同情，却也没多管闲事。

“小孩常有，可有胎记，胎记还如此相似……”花明露拧眉，她不信这世间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神墨峰也是这么想的，“只怕那些小孩，不是正儿八经卖给牙行的。”

两人确定过眼神，决定再去一探究竟。

翌日一大早，二人就跟大婶辞别。

大婶还有些舍不得花明露：“花小娘子，真的不再多玩两天了？”

花明露笑道：“以后有空了再来看你。”

大婶乐呵：“好嘞，你说的，婶子可是放在心上了！”

路过残破的屋子时，还能隐隐约约看到屋子里摇头晃脑的男人。

门口的碗里还有一些饭食，想来应当是村里人怕他饿死，特地给他送的。

等花明露二人到达原先那个山坳时，哪里还有牙行的身影？

“或许已经进城了，这里里邬北城不远。”

神墨峰立定眺望，远峰接天，云卷云舒，天地一副悠然之景。

花明露眯眼，“我们下去看看车辙吧？”

然而，事实并不像神墨峰以为的那样，那些车辙歪歪扭扭朝着北方而去，那一头，正是北蛮。

花明露问：“咱们有牙行跟北蛮做生意？”

“没有，朝廷明令禁止药材人口销往北蛮。”

神墨峰沉脸，明面上禁止，但这不代表没人走私。

邬北原本是他的地盘，没想到他离开这几年，竟然连这种事情都有了吗？

低沉声音几乎压抑不住心底的怒火，“邬北府尹做什么吃的！”

花明露抿唇，她怎么都想不到，宋二丫一家竟然会掺和进这档子事。

她拍拍神墨峰的肩膀，“你先回去，我继续沿着车辙去找他们。”

“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