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不知道上路是什么意思,但显然不是好意,就拼命挣扎,想让他松开手。耳朵倒是被揪得不疼,可是感觉整个人越来越无力,仿佛有什么东西被他慢慢抓出脑袋。我能清楚听到外面父母亲说话的声音,我拼命挣扎,却动也动不了。想大声求救,声音明明到了喉咙,却发不出来,也无人能察觉!”
“正着急万分,又无计可施时,忽然对方就放开了手,还莫名其妙冲我鞠了个躬,然后五个人又抬着小棺,慢慢下降,从地面消失了。我因此出了一身大汗,水痘居然破了,烧也退了,大家都说是奇迹。只有我知道其中的惊险,又不知该怎么告诉家人,怕吓着大家。也不知道最后为什么对方突然放手了,这么多年就一直闷肚子里,没有任何家人知晓。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老祖宗您当年救了我!多谢多谢!”说完话,张信瑜又在椅子上向老祖宗拜了拜。
圣君看了看他,点了点头,接口说道:“那时我飞近看了看你,按理不该干扰冥界事务,可你终究是我族人,又发现你前庭饱满,虽然厄运困扰,双目依然清明。这本是大富大贵之命,不应如此短寿,很是奇怪。又观察四周,才察觉是受后山一妖蛇所累。该蛇妖不知什么时候瞒过我,盘于你们宅后,偷吞家运,悄吸人气。而你虽小,人气却最旺,故受害最深。”
“斩妖除魔,本是我辈职责,我信手除之。你本也是有大福禄之人,寻常只有一个催命小鬼,就可以来人间,送死魂入冥界。而你,却需要催命判官陪着,用四抬大轿来抬你入冥,显然非同寻常。我与那催命判官有点交情,就让他先退回。过后耗费些许功德,去冥界那里找秦广王说了情况,讨点人情。这事就过去了,委实是你如无妖蛇作祟,尚有数十年阳命,又事出有因,不然无法操作。”
“但经此大劫,你的人运自是损耗不少,影响到了前程。独立谋生之后,虽能安平无事,荣华富贵,却是再与你无关了。此是无妄之灾,又与我有点干系。我于心不忍,咱俩也算有缘,遂留一意识在你识海里,观你前行。”
“自你二十岁以来,虽然厄运不断,穷困潦倒。但你始终坚守本质,善心未失,从未谋取一丝私利,亦能尽心帮助别人。虽被他人取笑,依然如故,坚持狷介本心,也是难能可贵了!”
张信瑜被说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回想一下往事,他反而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苦笑着道:“经老祖宗这么一说,我才大彻大悟。难怪我大学毕业后,莫名其妙错过许多好机遇。就拿毕业分配来说,几乎所有同学都选择了机关事业单位或考研,独有自己,明明有省直机关看上。先是几次三番接不到用人单位的电话,留备的系里电话都没人接!等能接到对方电话时,为时已晚!难怪毕业后长达二十年的时间里,每次事业顺畅之时,总伴随着突发意外,却又总给我留下一线生机。几次心生绝望,几次又峰回路转!更难怪最后三十年自己心灰意冷,甘于平静,不再他想,用心教授小孩,收费虽低,日子反而平安无事,也不再三天两头生病或惹事端了!”
“其实最后从事小孩课外辅导事业,之所以收费很低,只是觉得孩子们给我的快乐和放松,已经足以抵付他们的学费了!没想过别的什么。最后自己实在是活得有点不耐烦了,才行此下策,自行拔管。让老祖宗见笑了。”
圣君看着他,半晌,才微笑着说:“听到缘由,你还能保持如此冷静,倒是不容易。人的一生,真的很奇妙。有天定,有后进。天定即人运,是上辈子余德带来的,后进,则是靠自己的努力攒功德。一啄一饮,总是能找到原因的。”
张信瑜心说我都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不能冷静的?不过他没有插嘴,静静听老祖宗继续说下去。
“因为一分意识在你身上,自是给我们牵上了缘线。这里是术界,属于仙界五行宗属下的木行宗。当年我从家乡黑龙潭处,斩了作恶的黑龙,直接飞升,来到此地修术。后有所成就,渡劫进入仙界。修仙百余年,小有心得,上宗委派我回归,掌管此地,近千年来偶有小乱,但也相安无事。”
“每一甲子左右,我都会外出云游一次,除了分内之事,也顺便观察路遇的小孩,看性情,观举止,如有缘,就带回教导。如今倒是也有了七八个小徒,各有千秋”
“今晨我心神不宁,掐指一算,得知是你的大限之日。但你阳命其实还有数年,又积有三十年功德,弃之可惜。我就擅自抽取功德,换取你的魂魄不散,又颠倒乾坤,把你的魂魄重新引回六十几年前的水痘之日,再将你的肉体传送此地。自此,你前世人运、功德都已经全部消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