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昀还想追问，也看到了顾凭阑，瞬间站了起来，“将军。”

“坐下吧。”顾凭阑没有多说，只是看向了凌望舒，后者埋头苦吃，一点都不想理会顾凭阑。可顾凭阑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你跟我出来一下。”

“我还没吃完呢！”凌望舒拒绝，不搭理唐昀的肘击提示。

“从我进来到现在你已经吃了两个包子了，”顾凭阑说，“我记得每人每日每餐只有两个包子的伙食。”

“额……”凌望舒手里拿着的正是第三个包子，闻言也不知道该咬还是不该咬下去了，瞬时觉得食不知味。“给你吧。”

“你们聊，你们聊！”唐昀接过凌望舒塞过来的包子，讪笑着希望将这两个一见面就针锋相对的大神送走。

凌望舒瞪了顾凭阑一眼，没好气地问，“有何贵干，顾将军？”

“暴风雨要来了。”

顾凭阑平静的语气听得凌望舒一愣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要开始了吗？”

“嗯，传信兵探知，敌军援军已到。”

凌望舒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可毫无破绽。她知道顾凭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开口直截了当。“要我做些什么？”

“到时候你跟着城中那些老弱妇孺藏于地道第二层，里面已经储存了足够三日的粮食，万一……”

“我不去！”凌望舒不想听他说什么“如果”“万一”，“顾凭阑，没有万一。我千辛万苦跟着你到这里，不是要听什么万一的。”

“凌望舒，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我没有任性。顾凭阑，你知道的，我打赢了顾衍。”

凌望舒的目光很坚定，她害怕，可是她不敢退后，她更害怕顾凭阑他们输了以后的那个后果。“我打赢了顾衍，我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我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保护其他人。”

“所以我需要你，帮我保护好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顾凭阑说，“如果我们不需要顾虑那么多，那这场仗就会有更多赢的把握。”

“会赢的，是吗？顾凭阑，你没有骗我？”

“我不会骗人。”顾凭阑对女人一向无话可说，他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哄骗凌望舒，虽然也有七八成把握，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不免想多叮嘱两句。“凌望舒，无论如何，活下去最重要。”

“还用你说吗？”凌望舒低语。

顾凭阑也不计较，话说完就走。大战当前，他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安排处理。

“顾凭阑！”凌望舒在顾凭阑要离去之前，突然喊住了他，也不管他听不听得见，大声喊了出来，“顾凭阑，你们一定要赢，我等着你送我回去！”

顾凭阑只是停了一停，迈步而去，背影坚定且挺拔。

和千里奔袭援助的那一仗不同，凌望舒当时到正阳城之时，双方交战正是激烈的时候，她被直接送入了城中。突然间的身临其境，让她毫无准备地面对了血腥。若是让她重回她生活的世界，她绝对不会再觉得能在战场之上挥刀剑有多帅了，毕竟和平比什么都重要。而这一次，给足了她时间做准备，那种等待危险降临的心情难以言表。

开战的时候，她早就已经被安排进入了暗道第二层，暗道深邃，为了避免被发现，甚至连火把珠光都未曾点亮。消息闭塞，她无从得知战况如何，只能从隐约听见的厮杀声判断战况很是激烈。她紧紧握着唐昀塞给她的防身匕首，就蹲坐在暗道入口处。她算是这群老弱妇孺里面唯一一个有行动能力的人了，若是敌军发现第二层暗道，她首当其冲。

因为听不见任何声响，暗道里的人都异常沉默，没有听到任何的哭声，他们都在静静等待着，等待着希望或者死亡。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让凌望舒觉得度秒如年的时候，暗道上层终于传来了声响，是唐昀和她约好的暗号声，两短一长。刚敲完暗号，隔层瞬间被打开，透入一丝令人不适的光亮。

凌望舒本能地抬手挡住了眼睛，她在黑暗中藏得太久了，一时难以适应。来者也不着急，安静等待她适应光亮将手放下，两人对视的时候他终于确认凌望舒能看见他，这才缓缓开口。

“成了。”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不容易察觉的激动。凌望舒听出来了，她心里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了，她想站起来，可久蹲使她的双脚早已麻痹。就在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又跪坐了回去，颇令人尴尬。

“顾凭阑，扶我一把。”她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更忘却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