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中四下静谧了半晌。
墨桓汮见谷明嗣一脸的不解和茫然,勾唇浅笑出声道:“呵呵,开个玩笑而已,不觉得好笑?”
对方的轻笑声将谷明嗣唤回了神,片刻的思绪回转后他横眉愤然出声:“完全不好笑!”
一把撩回墨桓汮手中牵着的发丝就欲起身出门,却被床上人拉住了手腕。
谷明嗣身上有伤,不好使力挣开对方,只背对着愠怒地甩了两个字:“放手。”
墨桓汮自然不会轻易放手,他本也没说错,只不过现下这种情况,他也只能将那话作为玩笑说与对方听了。
“我只是想开个玩笑逗逗你,方才你独自在屋中笑得开心,一看见我就跟瞧见瘟神似的……”
墨桓汮坐在床上耷拉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装得好生无辜。
闻言谷明嗣心中当真松动了些,侧头回看身后拉着自己的人。
身后人拉着自己的手温热又执拗,另一只手撑在床沿处,低垂着头,乌发绸柔如缎,一副受了大不公的委屈姿态。
见状谷明嗣无语了半晌,但是他确实是吃软的,即使仍然在气对方的胡言乱语,还是不轻不重地叹息了一声。
转过身停在原地,把头别到一边,对床上那人道:“你先松手吧。”
墨桓汮故意低着头让对方看不清自己的表情,现在这脸上飞速地闪过一个得逞的笑容。再抬头时,脸上已经转变为内疚状,开口时声量降得低低的,“你不走了?”
谷明嗣瞥了对方一眼,这人平日里高傲冷然的脸上现在满满的小心翼翼,像是生怕自己拒绝似的。
软上眉梢,但他还是撇开视线装作没好气道:“不走,快松开。”
得了肯定的答复后,墨桓汮才缓缓松滑开手,有意无意间摸过对方的掌心和指尖。
谷明嗣心性纯然,两世为人清正明洁没那么多心眼子,自然留意不到此人如此细微的不轨之举。
“你不会开玩笑就别硬开,说的什么浑话,反倒惹人厌。”
谷明嗣环胸望向窗外,美若冠玉的脸上现在已经没了起初震怒的颜色,但也没到亲近宜人的程度。
墨桓汮淡淡地笑着,眼中闪出一抹狡黠,“我只是想与你更加熟络,不想却把你惹恼了,是我又错了。”
他认错认得快得很,可是下一句就又开始显露坏意。“不过……在床笫上缠绵,难道指的不是心性相合之人关系好到能同榻而眠吗?”
闻言谷明嗣微微挑了挑眉,将视线缓慢挪回对方脸上。
墨桓汮装出一脸认真在苦恼的表情,眼神游离片刻继续道:“这缠绵二字……不是如我所想的共枕之人夜半互诉衷肠时,绵绵恨天明的愁思吗?”
看到对方脸上显露出一丝诧异,某人便知道对方肯定已经被自己绕进去了。
谷明嗣,清澈明朗得比天上的日月还要美上三分,墨桓汮早就知道他是生在活在干净纯白世界中的人。
什么床笫缠绵、醉生梦死之类的词汇,他都只是在书册上简略地学过吧。
没有接触过人性阴暗面的天之骄子,纯净得就像一汪清水。与自己是截然相反的人,所以……他的一举一动才如此吸引自己。
墨桓汮坐到了床边,唇角含笑,深沉的眼神观察着对方。
谷明嗣抬起手指轻点下巴,显露出思考和疑虑的神色。床笫缠绵……说的好像是男女同睡在一张床上吧,睡在床上然后……缠绵。
缠绵……是指相拥而眠吗??
谷明嗣还真就是如墨桓汮所想的,是压根儿不谙世事之人。
前世他天生病弱,好在倍得父母爱佑,且家中基业体大,在众多医护资源的倾投下才让他奇迹般活到了十七岁。
其间他几乎没出过家门,对外界的了解都来自电视、书籍、图册和父母亲的口述。
某次生日从贺礼中翻出一台笔记本电脑,于是母亲便陪着他看过些网络文学作品,所以对“修仙”这个概念并不陌生。
虽然前世的他虽然一生病疾缠身,却是活在家人全方位的爱护中的,性格与病弱的脸色不同,阳光开朗爱说爱笑,小时候还常常在偌大的家里乱藏起来躲诊,把父母医护都急得团团转……
这一世的宿体嘛,说来也怪,经历虽然比他前世要丰富得多,却也是天生矜贵的修仙世子,一生平坦顺遂。
从小就是家族中的天骄,也没发生过寻常修仙文里,突然出来个反派把他拥有的一切夺走的桥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