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明嗣入住的这间待客厢房位于城主府西侧的上房二层。
屋里的装潢华贵典雅,一间客房能布置得如此精细有致,尽显主人家的大气风度。
这阔府中院房众多,也难怪毕文虔此前可以召入近百位侍妾,不过她们都住在后方的别居中,平时无事并不能随意离开自己的屋子。
所以谷明嗣从会客厅堂到这厢房的一路上都没有见过任何异族。
他命令下人退下后就打算立刻将墨桓汮从藏灵宝器里召出来,毕竟对方身上的灵流确实紊乱得很,定是在未恢复灵力时就被彦洛的魇气给侵体了。
可是当他正运转灵力准备探入藏灵宝器时,却感知到屋外有人走近。
灵视里有三人停留在楼下四周,依然是护卫模样的佩剑男子。
都说了不必侍候,这帮人没脑子吗?跟监视似的想干什么啊。
梧泽仙君在屋内气恼了一阵,忽然想到个法子,于是从储物戒里取出几张符令,分散贴到屋中四壁。
两指并于胸前,口中念出玄隐诀,那几张符令便应法亮起。
这玄隐诀可以阻隔符令范围外的灵力、灵视探知,开启结界后屋外的人便没法靠着这两种能力窥探其中。
设下结界后他才抬手轻抚手环,将墨桓汮从异空间召出来。
一阵迷光闪过,身着深黑服饰的男子便出现在谷明嗣跟前。
墨桓汮将头低垂着,一手撑着半跪在地上,另一只手则按着自己的胸口,身体轮廓浮现出肉眼可见的紫黑色魇气。
谷明嗣周身展开隐形的防御壁障后,俯身去搀扶对方,脸上和心中都生出些慌张来,毕竟是自己把他丢在藏灵宝器里这么久没管的。
而墨桓汮应该也是担心自己所处的环境中有外人,才没主动从异空间里出来。
对方随着搀扶的动作把头抬起,谷明嗣才发现他现在面色不佳,身上隐隐现出了魔纹的痕迹,但这魔纹完全没有先前在魔宫里那么清晰醒目。
诡异黑纹破破碎碎的,像被主人压抑着力量一般,在极慢地吸收转化周身的魇气。
喉咙下方那枚血玉凝结了一半,看来断面是在自主缓慢长合。
“你……你这魔纹半开又是什么情况,你们魔修的事我是真不太懂。”
墨桓汮忍着魇气侵体的痛苦,脸上淌着些细汗,抬首间目光与跟前这人对上。
这人温朗的面容倒映进迷离又疯狂的眼波之中,那张美若冠玉的脸上没有丝毫惧意,甚至与之相反是满满的担忧和焦急。
“谷裕……”
“我在,怎么了?需要我运灵辅助你清除身上的魇气吗?”
谷明嗣看着对方满脸痛楚的模样也很是着急,早知道就听他的御剑前往妖界了。
见对方只是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也不回话,他手上发了些力,“我先扶你起来……”
他两臂撑着对方的半个身子,不甚费力就将人扶了起来,可就在他准备搀着这浑身魇气的人走向床边时出了意料之外的状况。
底下的守卫突然听到楼上响起一阵乒乒乓乓的杂乱声响,皆不约而同地朝上看了看,不过贵客有意开了避灵屏障,所以他们也没去细究这阵声响的缘由。
华丽的厢房内,原本桌案上摆着的一套青玉茶壶杯盏掉落摔砸在地,好在这地上铺着满屋的褐羽绸丝地毯才没被砸碎。
而造成这个局面的,是某人不知好歹地一阵冲撞。
“嘶……你干什么?!”谷明嗣压低了声音质问这跪坐在他面前的人。
刚刚那阵小骚动是墨桓汮在被搀扶起来后突然欺身撞向谷明嗣引起的,中途他伸手在旁边的桌子上撑了一把,而后一甩手就将那套茶具掀翻在地。
因为事发突然谷明嗣没来得及用灵压接住茶壶和杯盏,才让楼下人听到了动静。
墨桓汮对对方的质问声充耳不闻,把谷明嗣带得跌坐到床边的地上后,他盯着面前这人就像盯着自己的欲望一般。
谷明嗣觉察出这面目英俊的男子,眼神里那股疯魔的本性,被这股异样的目光盯着竟有些乱心。
“你……你想干什么,这里是乐城的城主府,外面有府内护卫在,听我的你先安安静静运灵……我靠!!!”
谷明嗣刻意压低了话语声,但是墨桓汮却听不进任何话,嫌着一旁的桌椅挡着碍事,一抬手就用灵压把它们掀飞,然后被谷明嗣用灵压堪堪救下。
“你疯了?!都说了外面有人!!”谷明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