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毕文虔胆大包天地对兄长直言谄媚后就被点了穴跪在榻上一个多时辰。
自动解开穴位后浑身散架一般的疼,再没了寻欢作乐挑衅人的心思。
这日早晨。
乐城上方笼罩着大片乌云,昨夜积了一晚的雨水此刻正倾泻而出。
雨落房檐啪啪嗒嗒,直听得被罚禁的某人耳根子丝丝犯疼。
毕文虔喝完那药酒睡了一天一夜后就再也没睡着过,身上的骨肉神经因为灵流紊乱暴动而疼痛不已,还是越来越痛那种。
禅房内的某人不论如何坐卧都感到非常不适,躺、坐、站,三个姿势连换了许多遍还是愁眉不展。
于是他终于忍不住出口询问门外看护。
“说好这天上午来为我运功除灵,为何还不见兄长的人?”
毕文胤昨夜原本是要为他运功清除体内多余的药效的,奈何这人连自己兄长的玩笑都敢开。
为了让这醉酒忘性的人好好忏悔自己的过错,毕文胤点了他的穴,一个多时辰后还让守卫将他带到静心禅房独自思过。
但毕竟是自己的胞弟,所以城主还是让人留意着毕文虔的身体情况,也说了这天上午会抽空来帮他运功治疗。
“城主大人眼下正在接待贵客,还请副城主大人耐心等候。”门口的一位看护向禅房内回话道。
毕文虔盘腿坐在软垫上闭着眼凝眉不展,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禅房内四壁上都贴着类似静心咒法之类的文样,除了地上的几个软垫再无其他摆设。
现在副城主身上的赤金翠绣长袍穿戴齐整,墨玉发冠将三千青丝高束着,是他不常有的正式打扮。
因为毕文胤看不下去他浑浑噩噩的样子,命人给他一阵梳洗穿衣,目的是让他在思过的时候有个人样。
但不论是穿越来的他还是曾经的他,都不可能待在禅房里就真的“思过”。
“兄长他接待的贵客是何人?”毕文虔复又追问。
“据路过的两个丫鬟所说,是那位美名远扬的梧泽仙君。”左看护如实答道。
“大人,现下时辰尚早,若是你身子实在不适,在下去为你请灵医来如何?”右看护提议道。
“不用!什么灵医,一个糟老头子也敢碰我?”屋内人不甚耐烦地脱口而出。
毕文虔早年间为治灵脉被形形色色的灵医整治过,没用不说还被逼着尝试各种吃痛的疗法。
导致他此后无比厌恶灵医,这也是毕文胤打算亲自为他治疗的原因。
但现在毕文虔这话的意思只是单纯的不喜欢糟老头子罢了,不过看护们只认为是副城主不喜灵医。
“那大人还需再多候一会儿,等城主得了空闲定会前来。 ”门口站着的两位看护微躬着腰,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
这两位看护并非担任着监视之职的高修护卫,而是毕文胤一手栽培出的忠心手下,受命看护毕文虔。
禅房里安静了一会儿,毕文虔沉眸思索着。
杂乱的脑海里终于清晰现出关于某人的面容,于是他忽然将双目一睁。
梧泽仙君……好一个朗朗如明日,泽泽如仙君啊,此前在某次狩妖会上与他打过照面。
那气度和仪态,那身段和那张脸……
毕文虔唇边漾起浅笑,昨夜才尝过的苦头和现在身上的不适感似乎都被他抛远了。
垂涎美色乃凡人至高之所求啊,也不知这位端居高位的绝色仙君钟意什么类型的床伴呢?
美人的脸就是让人心情舒畅,他不自觉便哼笑出声,突然又被自己身上的痛感吸引了注意力。
垂头侧目半晌,毕文虔打定主意要去见见谷明嗣,于是那狭长的眼眸中露出几抹狡黠之意。
“咳呃——!!”
禅房里响起一阵男子勉力喘咳之声,门口的两名看护便有些惊慌起来。
“大人?大人你还好吗?”
“咳咳……”屋内回应的只有咳嗽声和人倒地时顿出的闷响。
看护这才推门而入,忙去将人扶起,探查副城主的脉息。
毕文虔装着虚弱痛苦之色,躲了某人探向自己脖子的手,皱眉怒视面前这两个毫无眼力见的人,忍不住用责骂的语气吼道:
“你还探什么探,还不快去把兄长给我请来!”
“呃……是是……”那看护才慌忙撤了手,连声应是后就往屋外退去。
走远前某人还加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