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拐角的萧璋,说的难以启齿,吞吞吐吐,“村里……哎,其实就出了一点点小事儿。就……你这一晃一个多月来了,本来,你也知道,村里没学生来时,所有的教学补助金等,国家一发,我也不能不用是不是?就直接分发到个人,分发到孩子户头,当然没全分完哈,留了点,万一他们回来上学呢,你最近用的钱也就是那些,但是最近你也知道……现在……学校开支大的哩,我自己都不够用,哪还能给他们啊……”
江雨霁听明白了之前都是折线变成了家长兜里的钱,该说不说的,她还是叹口气看着萧璋,骂了一句:“糊涂,你这样,他们肯定不来上学……现在他们估计又得闹事,我就说今天还有好多学生没到,就是他们的。”
萧璋没话,缩缩脑袋,自己也觉得离谱,可他比江雨霁更了解这边的社会,试图狡辩:“如果不是……家里的孩子还有点用的话,他们家庭地位会很低。我……我错了还不行?那现在怎么办?”
校长这会儿不像那校长,像学生,问江雨霁这个老师。
江雨霁也是少有的头疼,人的胃口都是一点点塞大的,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要让这些家长把认定中「原本就属于他们的补贴钱」拿出来,很难!可要掏出来这么多钱,江雨霁也知道学校现在更难……以前没有学生,不需要负担各种水电吃喝人工还好,现在明显自己都不够。
但刚刚开好的头,不能轻易作废,突然——
“有了!”
就在萧璋手机响起来他快速挂断的时候,江雨霁忽然就有很多的灵感。
“交给我吧。”
江雨霁要往外走,被萧璋又给拉住了,“你别,你不是他们对手……”
江雨霁少有乐了,“对手?我又不是去打架的!”
萧璋还是没撒开抓她胳膊的手,不是那种男女,单纯的关心他学校未来之光的安危——
“你不懂,她们……很厉害,不会跟你废话的。”
江雨霁这次主动撇开了他的手,直接往外走了,外面黄沙漫天,她走的很快,声音一如从前坚定:“不跟我废话,总要跟钱废话。”
她说的声音刻意阔朗,外面风沙稍停,江雨霁身形逐渐显现的时候,外面的嘈杂就暂时一顿。
“我已经了解了情况,现在,大家请先听我讲,如果有讲的不恰当的地方,大家可以合理指出来,我一定改……”
话没说完,果然被打断。
“谁给你指问题,我们就要钱!”
“就是!之前每家每户每月补贴的400块钱!凭什么你一来就没了!一百多学生,那么多钱!哪儿去了!”
“我看全是你个黑心肝的贪污了!”
“越漂亮的女人就越有问题!”
“狐狸精吧你!”
“……”
往下就越来越难听了,不乏有人专门煽风点火的,江雨霁知道是谁。
哪个村没个刺头。
她以前下乡也见过,遇到过,这种你不搭理他,他只会愈演愈烈,唯一的办法就是——
“我看全是你个黑心肝的贪污了!”
“越漂亮的女人就越有问题!”
“狐狸精吧你!”
“……”
突然,众人从江雨霁的手机录音里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江雨霁开到声音最大后,在最难听的狐狸精停下,才在众人静谧中接着说:“说话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我是现场录制具有法律效益。你们对我进行污蔑和人身攻击,我可以提出诉讼,我无所谓,你们家中都是尚有健全的孩子吧?”
最后一句话,这就属于江雨霁个人能力问题了。
就是萧璋来了可能都认不全面前谁家有几个孩子,但是江雨霁几次家访干活儿早就摸清楚了,今天来的全都是家里好几个孩子,就只有一个残障儿童,一般在家里是最下层,脏活累活都包办还要被欺负排挤的,就像是萧璋说的那样,那些孩子如果有钱的话还能有点家庭地位,至少拿了钱养活家里其他的孩子也是他们的价值。
如今动了他们的钱,就等于他们对正常的孩子少了一部分钱,怎么能不着急?可江雨霁最擅长的就是——
往痛处打!
“不想让你们寄予厚望的孩子以后仕途受到影响,就好好说话。”
“我江雨霁是人民教师,但不是让你们凭空污蔑,我所作所为天地可鉴,无愧于心,无愧于民,更无愧于云村,来到你们这里,还没领过一分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