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启强整个人如同被定在原地,一瞬间的血气回流让他头疼欲裂。
但他还是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劝道,
“婷婷啊,你瞎说什么呢?什么替身不替身的。我高启强一直喜欢的都是陈书婷,我从来都没有变过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明哦!”
陈书婷没再多言,只是转身要走,这种决绝不似作假。高启强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好像不是自己了一般,他只能像个执拗的小孩儿一般拉着陈书婷的手不放开。
两人就这么胶着着,是一个还有些稚嫩的童声打破了他们两人之间的无声博弈。
“爸爸,妈妈,你们在干什么?怎么还不睡啊?明天还要上学呢!爸爸你别误了送我上学时间。”
高晓晨睡眼惺忪的下楼喝过水就又回房间继续睡觉了,但他的一句句爸爸却给陈书婷的心挽起了阵阵狂澜。她没想过,晓晨已经这般依赖高启强了。
高启强刚才怕孩子看出什么端倪,连忙和陈书婷十指相扣。
听完高晓晨的念叨,他连忙接话道,
“放心,放心!爸爸记着呢!明天早上带你去吃张叔叔家的猪脚面咯!”
陈书婷惊叹于高晓晨对高启强的依赖,也在此刻,她才后知后觉的发觉,如果把高启强比作被插入她肉里的刺,那这个刺如今早已和她血肉相连。如果要把这个刺拔出来,那她的心也肯定会血肉模糊。
她当初做下了二婚决定的时候,泰叔自然是同意的,她自己带孩子虽然有钱有闲,但到底也少了几分家庭完整。
陈书婷在晓晨出生的那一刻就在心里发过誓,她要给晓晨最好的一切,她要让晓晨的人生明媚、光亮,充满希望。
很多事情,都就像是围城一般。城外面的人想出去,城外面的人想挤进来。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才能体会,言语一二自是说不清楚。
她本以为听话老实的白江波,却不知道怎么养肥了胆子。她费了多大力气才洗干净的手险些被这个蠢货又按回去,想到这里陈书婷心里的火又被撩旺了几分。
但现在眼跟前儿这个还得处理,老以前的那个就更没必要太想着了。
“放手。”
“我不放!”
“放手!”
“我就不放!”
“高启强,我警告你不要无理取闹!”
看着高启强那张有点倔强的脸,陈书婷不知怎么的一下不生气了。
她心里奇怪,但面上不显半分,拗不过高启强才冷声开口道,
“你放开,我们好好说!”
高启强又不是傻子,陈书婷现在语气都软了不少,他还和她说什么说。俗话说的好,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
如今这个天时地利人不和的环境,他要是不抓住机会,不是愧对了今晚这明媚的月色吗?
陈书婷像一只慵懒名贵的猫趴在高启强怀里,眼角的微红无声的描绘着刚才的疯狂。
高启强平日里像极了一只温暖的大熊,陈书婷没想到他这么疯,像极了一匹孤狼,一匹披着羊皮的孤狼。现在,勉强算是一只餍足的狼。
“和我讲讲你的以前吧!”
“哦,好咯。你想听哪个以前啊?”
陈书婷气这人的明知故问,她下手不轻的在他肚皮上拧了一把。
“好好好,不要乱动咯,婷婷啊!那我给你讲讲我们的以前,先说好哦!你不要瞎吃飞醋,我真也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孩子哦,连自己的醋都吃 。”
陈书婷自然是没有应他的话,只是有些娇俏的哼了一声。
高启强突然就想到了自己拿着干眼症的诊断跑去找她,她眼底的担忧。在知道是干眼症以后,发发自内心的长吁一口气。
他常常想,他前半辈子过得凄苦。爸爸混蛋,是个烂酒鬼,打老婆打孩子。
他妈是个好人,但好人没用,保不了自己也护不了孩子。他曾经被那个畜生一脚踢断了两根肋骨,那个疼现在想起来还让他身上发了冷。
他其实宁可她不要他们兄妹,自己一个人找活路去了,也总比和那个畜生一辈子绑在一起,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就被他拖着下了阴曹。
他那个时候,无数次想过死。但他不能死,他死了,阿盛怎么办,他那么懂事儿的一个孩子。知道家里日子艰难,什么都没多要过。衣服穿的都是他小时候的衣服改的,他当过小孩子,也知道那样没面子。但对于穷人而言,活着就已经是最大的面子。
最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