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竟风请她,黎婳一点不见外地往里走。
大厅里不止镜沉一人,还有两个……
黎婳认出那两人的衣服,药生堂的。
轮椅上的镜沉回过头来看她。
那两人也跟着看了她一眼,很快又收回去了目光,并没有多关注。
“这药你先吃着看,如果见效,我们再按着这个比例加大药量配。”
镜沉:“劳烦两位先生了,改日我身体好些,定备上厚礼登门拜谢。”
年长那人摆摆手,跟着摇了摇头:“说谢就见外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往小了说,这京都不能没有你,往大了说……”
他看一眼站在那儿没走近的黎婳,止住了话:“总之,我们药生堂是盼着你早些恢复的。”
镜沉微微点头:“我明白——竟风,送两位先生去子征那儿入席,好好招待。”
竟风连忙上前,恭敬地对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位先生这边请。”
镜沉无法抑制地咳嗽起来,一直咳到三人离开才勉强止住,缓过一口气,他往后侧了侧过头,跟身后不远处的黎婳说一句:“有劳大当家了。”
黎婳看他一眼,还是走了过去。
走近后看到他从面前桌上放着的药箱里挑挑拣拣了几瓶药,然后拿在了手上。
黎婳来到他身后,抓上轮椅的把手,没等她推着走,镜沉将从药箱里挑拣出来的几瓶药递向了她:“这几瓶药你拿着。”
黎婳没接:“我没……”
想说自己没病,又停住了。
因为自己好像、不是好像,她就是有病。
脑子出了点儿问题。
但他这绝对不会是治脑子的药。
镜沉:“这三瓶是治外伤的,这瓶是止血的,外用,这是活血化瘀的,这是消肿的。”
他接着又将另一只手上的两瓶药一一告诉她:“这两瓶是内服的……这些都是药生堂专门配给武道者用的,药性比市面上卖的要猛,见效更快。”
见黎婳还是没有要接的意思。
镜沉说:“只是几瓶药,谈不上欠不欠人情吧?”他今天说话声要温和很多,似乎是因为他身体更加虚弱了的原因,显得。
没等黎婳开口,他又说:“要实在觉得是个人情,那就当……是我回你聘礼的嫁妆吧,就是实在寒酸了些。”
他说话声染上了那么点点笑意。
黎婳没注意,而是将目光从他手上的药慢慢转到他脸上,有些不解。
“我只是在想,五叔你好端端为什么要送药给我?”
他今天脸色格外苍白,为了今天隆重的日子,他特意穿了正装,黑色西装将他的脸色衬得更差了,这病态的纸白下,还隐隐透出不正常的青黑色,嘴唇更是毫无血色,眼角下的那颗痣也更加显眼和立体。
从他有气无力的说话声也能听出来,他甚至呼吸都不如前几日平稳。
看来这两天,他情况加重了很多。
镜沉:“你那天去凌风集团,受伤了吧?”
黎婳微微挑眉,他怎么知道的?不可能会是师傅告诉他的。
没等黎婳问。
也不知道镜沉从这仅有的几次相处中对她有了怎样的认知,他忽然笑了笑,没笑出声。
只是向她解释一句:“我绝对没有质疑大当家实力的意思,但出门在外,带些防身总是好的。”
黎婳将他手里的药收进口袋:“五叔身体不舒服就少说点话省点力气一会儿吃席吧。”
她推着人往外走。
他并不听劝,刚出门没一会儿,就又挺有心情地闲聊起来,打趣她:“我那儿可不是近道,所以大当家是不认得路?”
黎婳:“这并不丢人。”
镜沉笑笑:“没说丢人——前面左转。”
黎婳:“我知道。”
镜沉:“明天满家主就要回城南,大当家呢?师傅的忙帮完了,有什么打算吗?”
黎婳淡淡吐出句:“游历,学艺。”
镜沉笑了:“我很好奇,大当家都学了哪些本事。”
黎婳也很好奇自己都忘了些什么本事。
镜沉忽然接着说:“我先前说了,我会的也不少,且都还算精湛,大当家如果感兴……”
“——黎婳?”
一道慵懒困惑的嗓音将镜沉的话打断。
陈三将嘴里的烟夹在了手里,眯着眼看前边黎婳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