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二十二楼的宴会厅布置得和常见的区别不大,唯一特别的是这些客人的身份。
一眼看过去,西装革履的体面人,穿着解放鞋的务农人,束发身披道袍的道士,短袖短裤的普通人,中山装拄着拐的老年人……
那边还有个点着戒疤的和尚,在泡妞。
这里面,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几人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什么关注。
竟风看得眼花缭乱:“这些人个个看起来都像,又都不像,这么多,要怎么找?”
出去打探消息先一步来到这儿的竟雨见到几人,走了过来,摇头,表示没有收获。
药生堂的年轻人建议道:“我们分头去碰碰运气吧,这么站着也不是办法。”
竟风赞同:“能排除一个是一个。”
黎婳:“他身上肯定一股药味,哪怕清理过,也有残留,想找的话还是挺好找的。”
竟风:“没错。那五爷就麻烦大当家在这照看了。”
黎婳想拒绝,三人却不给她机会,直接分头走入了宴会厅中央。
镜沉:“那我的安全就麻烦大当家了。”
被当保镖用的黎婳违心回一句:“五叔客气了,凡事有来有往嘛。”
“大当家是说,你去凌风集团的事?那我可没帮上什么忙。”
“我是说我师傅。”
镜沉微微诧异,随即释然。
事实证明她很聪明。
满星河何等人物,要找离家出走的女儿还会找不到?何况女儿在外面还随时可能会有危险,照他的性格,早该把整个京都翻个遍。
而他却并不怎么着急和担心。
镜沉在听说了黎婳帮满满“替婚”一事的前因后果时,就觉得她被满星河算计了。
满星河是拉她替自己女儿挡刀,如果不是黎婳,真正的满满很可能已经被马幼笙劫走。
满星河甚至让黎婳单枪匹马进凌风集团,哪怕他对黎婳有信心,也实在不应该。
镜沉出于好意,想要提醒,却怕她误会自己挑拨他们师徒关系,毕竟自己一个外人。
没想到自己当时的欲言又止她看在了眼里。
镜沉刚要说句“不客气”。
黎婳先冒出句:“虽然五叔你多此一举了,但总归是好心。”
镜沉有些无奈。
好吧,她还是相信她师傅。
或者说,她并不在意自己被师傅利用,镜沉在这一刻,有个强烈的想法:当她师傅。
黎婳不知道镜沉的心思,也不感兴趣,她目光扫过宴会厅的男男女女,看了一圈下来眼睛都酸了,索性掏出木头块儿雕了起来。
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有节奏地响起。
一席红裙腰细腿长的性感尤物迈着优雅的步伐走来,她目标明确,径直来到镜沉身边。
她将手里没喝过的那杯酒递给镜沉,含笑的明眸盯着他。
镜沉礼貌回绝了。
女人见状,笑了笑,将酒收了回来,自己抿了口,说:“没毒的。”
她身上的香水味并不刺鼻,但还是让肺不好的镜沉抑制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女人不知是看上镜沉这张脸了还是有其它什么目的,攀扯着关系:“帅哥是受伤了吗?”
镜沉看了看她,虽然知道面前这女人是鬼医手或杀手的可能性接近零,但人不可貌相。
所以镜沉还是礼貌并警觉地回答了她:“嗯。”
女人露出心疼的神色:“会好起来的吧?要不然真是太可惜太让人揪心了,毕竟帅哥你长得这么好看。”
镜沉:“谢谢。”
女人不停散发着自己的魅力,她索性在镜沉轮椅前蹲下身,拿着两个酒杯,一脸单纯无害:“我叫鹿梦鱼,帅哥你贵姓呀?”
镜沉这次没回答她,而是去看了眼站在那儿雕木头雕得一脸认真的黎婳。
她像是雕到极其细节的地方,脸跟木头都快贴一起了,屏气凝神,堪比做研究的科研人员。
还是那句话:她的手艺真的对不起她这份专注。
女人顺着镜沉的视线扭头看去。
察觉到两人目光的黎婳停了动作,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向两人,眨了眨眼。
女人见状,像是明白过来,一脸伤心地娇嗔一句:“原来帅哥是已经有人了啊,我说呢,要不怎么会对我这个大美人不冷不热。”
莫名中枪的黎婳:“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