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正端着一簸箕草药从屋里出来。
周予衡见到老头,兴奋地告诉两人:“就是这位老爷爷,他就是鬼医手。”
老头看了看他们,说一句:“来了。”
然后就自顾去把草药放架子上晒。
镜沉目光打量着老头,一边说:“太阳还没出来,是不是晒早了?”
老头愣了下,扒拉草药的手停了下来。
三人看着他。
老头转头,回道:“昨晚压根就没收进去。”
镜沉:“晚上雾气重,不怕坏了吗?”
老头:“你管我。”
黎婳确定了:“应该没错了,就是他。”
这与众不同的叛逆样儿,非鬼医手莫属。
周予衡凝噎:“大当家你这识人方法,还真是……够简便。”够随便。
老头放下草药:“进来吧。”
他双手负在身后,率先进了屋里。
这是栋老房子,外墙被重新粉刷过,在这一堆老房子和水泥房的村子里,不算新也不算太旧,冬暖夏凉,倒是宜居。
黎婳打量着房子里的陈设。
发现有两间房,左右各一间。
一间上了锁,一间开着,开的那间明显是老头的卧房,锁着的那间就不知道了。
老头问她:“小姑娘,你找什么?”
黎婳在那扇被锁起的房门前停下,她回过身,若无其事问一句:“你家人呢?”
黎婳虽然拜师心切,但经过和平酒店瘦皮猴儿假冒鬼医手一事,也不得不谨慎一些了。
老头:“我老头子孤身一人,你问谁?”
黎婳:“你这看着不像只有一个人住。”
她说着,一指墙角的柜子,问:“你喜欢玩芭比娃娃?”
周予衡看去,墙角的柜子上,一堆杂物中放着一个又旧又破的粉色芭比娃娃。
显得突兀。
老头:“那是我孙女的,不对,那是我小徒弟的。”
黎婳:“到底谁的?”
老头:“关你什么事,谁要看病?你——”他绕过饭桌,来到镜沉面前。
一把抓起镜沉的手腕,把起了脉,同时将那张满是花白胡子连眉毛都白了的脸凑到镜沉面前。
三人都是戒备地盯着老头,但没有阻拦。
老头号着脉,慢慢眯起眼,被长眉毛挡住的眼睛转了转。
“这毒……”
有点熟悉。
镜沉问:“这毒怎么了?”
老头:“小子,看你气质非凡不是普通人吧?要我帮你解毒可以,你也得帮我个忙。”
镜沉:“说说看。”
老头:“帮我找到我孙女,不对,是帮我找到我徒弟,只要你帮我找到她,我救你。”
镜沉:“可以,但你得先救我。”
老头:“那不行,我救了你,到时候你拍拍屁股翻脸不认账怎么办?”
镜沉:“我镜家向来言出必行。”
老头站直起身,双手一背:“镜家?大户人家啊?那更容易翻脸无情了,我一个没权没势的小老头,到时候想找你们打官司都找不到法院大门在哪儿。”
镜沉无法,只得问:“你孙女、或者徒弟她叫什么?多大?有照片吗?”
老头摇头:“不知道,不知道,没有,只知道她是个女的。”
周予衡想说:孙女,不是女的,还能是别的?
镜沉:“那你打算让我怎么找?”
老头一拍手,反问他:“我知道我还用你帮?我知道怎么找我不就自己去找了吗?”
好像有道理。
“好,我帮你找,但我的情况撑不到找到人的那天,我如果死了,人就没法找了。”
“放心,人没找到前我不会让你死。”
老头一笑,推着镜沉就往他房间去。
周予衡把人拦住了:“等一下,我们都还不确定大爷您是不是鬼医手。”
老头:“我当然是了。”
周予衡:“方便报一下您留给我们的电话号码吗?”
老头:“报什么报,说了我是我就是,你赶紧让开别挡着路,你没事就去帮我找人。”
周予衡被老头推得一个踉跄。
周予衡压低声告诉黎婳:“他精神有问题。”
老头推着镜沉进了他房间,刚要关门。
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