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求江小姐别让我为难。”顾林生苦着一张脸，就差没给她跪下了。

“顾先生。”江澜甚至懒得从画纸上移开目光，“您可还记得令慈的一身是怎么来的？”

顾林生几乎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却也只作不知：“我不清楚您在说什么。”

江澜停笔，凉凉地抬眼看他：“顾先生又何必和我装傻？您母亲的药都是一个月前从我这里出去的，唐家能给什么，我能给双倍。”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唐家能给的，她也能。

顾林生的神色立刻就紧张起来，他想起来，一个月前顾老太太的精神突然好了很多，血也少咳了，睡眠也好了，他以为是唐家给的药起作用了，原来……竟是江澜出手了么？

不过是两试管的药，他承认，既是威逼，也是利诱。

“那药的配方在江小姐自己手里？”顾林生小心翼翼地追问。

“嗯。”江澜抬头看着他的眼神忽然多了几分嫌弃，”放心，我的药，唐家解析不出来。”

顾林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没明白：“江小姐，您怎么这么看我？”

江澜神色收了收，正色道：“你儿子真的是你儿子？”

顾林生以为她知道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小心翼翼地打探：“内子一向忠诚，您看.…”

不想，江澜嫌弃的神情又浮现出来：“放心，我就是觉得，你儿子长得比你养眼多了。”

顾家也就那么一个人能和他这么想了。

“……”顾林生噎住，忽而又笑开，“我内人基因好。”

江澜：“……”蠢货。

看来顾夫人的基因实在太好。

“现在的药没问题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顾林生或许不是好人，但一定是个好儿子。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江澜勾起一抹无害的笑容，看得顾林生寒毛一凛，“如果我没猜错，顾老太太用唐家的药，只能勉强抑制吧？”

顾林生不敢隐瞒：“是。”

“我也不用你做什么，留着罢了，只要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令慈会一直有全球最好的药。”

说完，江澜随手扯下画纸，抬手递给他：“给你儿子，拿着它，去加盟津临。”

顾林生好奇地接过扫了一眼，原本淡雅的槐花竟被改成了一朵妖冶的彼岸花，隐隐可见一张半哭半笑的人脸，细看之下，又见了几个字母。

顾林生没看懂：“什么意思？”

江澜看了他一眼，确定他是真的看不出来，这才随口解释：“津临的负责人认得我的画，以我的名义，她会同意的。”

她对盟友一向出手大方，就是为了换一点人心。

画自然也不是随手画的，能看懂的人不多。

画上一共有十一个字母，分别是"S、O、U、L、S、R、E、T、U、R、N”。

“Souls return”，魂兮归来，分别指代她手下的四个人。

江魂，江兮，江归，江来。

魂兮归来，不下幽都。

生者安好，逝者安息。

顾林生把画给顾夜绝时，并没有解释太多。有的上一辈的是非，不必让他知晓，徒增烦忧。

顾夜绝也不傻，顾父不说自有其道理，逼问也不会有结果，问出来也不会是真的，还不如自己查来的实在。

“那就多谢父亲了。”顾夜绝唇角带着一点笑，看上去却依然疏离冷淡。

“好。”顾父也不想多说，随口交代了几句旁的事情，便退出了顾夜绝的书房。

顾夜绝据量着手里的画，神色依然淡淡。他的电脑屏幕上，赫然是津临负责人委婉的拒绝。

一张画罢了，真的能有用？

他怀着好奇的心态拍了张照发了过去。

那头的江归看到这标志，脸色僵了又僵，和江澜确认后，才和顾夜绝约了签合同的时间。

顾夜绝倒是没想到，脸上的所有表情都回归严肃，从腕上取了个黑色手环按了两个键，手环展开成了一部小巧的通讯机。

他拍了张照，在S.K.的资科里检索，无果。

于是，顾夜绝的神色更加严肃了。画这图的人手法很熟练，又很显然是一个标志，其中定有不寻常，何况是能让津临负责人回心转意的存在。

“老头儿，问你件事。”顾夜绝声音懒懒，仿佛有些漫不经心。

“说。”那头的人正在沙滩躺椅上，优哉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