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死城夜市一个摊子接一个摊子相连,一眼看不到头,两边商家店铺,硕大耀眼的招牌闪烁着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光,虽然繁杂,却很有一番风味。
行人如织,人声鼎沸。不少红火的摊子或者店铺前,还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有三五好友在烧烤摊前,撸串喝酒,开心处,还划拳助兴;有小孩抱住家长的腿,指着棉花糖的摊子,现场表演了一出小孩撒泼;有闺蜜穿着俏丽的裙子,在繁花盛开的街角,举起手机自拍……
张一丁和吴春波见此情景,都没说话,张大嘴巴,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并排在夜市中缓缓步行着,耳边嘈杂又热闹,鼻尖还能闻到各种食物混杂的香味,就真的很有烟火气。
大体来说,枉死城的夜市与人间的夜市并无太多不同,但光这一点就已经足够震撼。谁能想到,地府竟然也与人间并无不同了?这到底是活着还是死去?
张一丁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在枉死城的普通生活与人间并无不同,有黑夜也有白昼,经过对冥界知识的学习,他们当然知道这不是真实的白天黑夜,不过是让这些不知道要住多久的鬼魂能够快速适应这里的生活,地府那位管事的特地命人营造出的氛围。
张一丁还好,但吴春波这种从小经受过唯物主义者的人,刚开始真的遭受了严重的冲击。
一边是极度有规章制度的社会运行机制和高科技发展程度,另一边则是灵魂这种超脱认知的玩意儿。
比如,在枉死城,出行需要搭车,联系可以靠手机,吃喝娱乐消遣与人间并无二致。普通鬼魂在这里,并没有任何电视剧中常见的异能。你会感受到饥饿,也会感受到寒冷与温暖。
但是,无论你在这里待多久,死前多大,死后永远维持原样。人的一切生命体征都已停止,生长与衰老同时静止,如果不刻意改变造型,指甲头发一切都不会生长不会变化。
又比如,一代又一代的鬼魂住在枉死城,虽然有些投胎去了,但还是留下了一些遗留的习惯与影响,古今交融的风格渗透在了方方面面,常常让人有种恍惚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混乱感。
张一丁刚开始虽然受到冲击,但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设定。对于他来说,这一切更像一场他没法体会的人生,兴高采烈地投入其中。
他没学过唯物主义那套复杂的知识与艰涩的理论,反而是在街角巷尾灌了一肚子的民间传说,更助于他理解这个看似荒诞的地府。
张一丁觉得,枉死城就是一个中转站,一切的合理与不合理都是为了让地府维持稳定运转。对于他们这些普通鬼魂来说,只要遵守规则,就能按部就班“生活”下去,阳间也好,阴间也罢,不过是换个游戏环境而已。
“所以,我们普通人,普通魂,生是社畜,死也逃不了做社畜的命运!”吴春波揭开残酷现实。
“是啊,我们普通魂是这样的啦!”张一丁无所谓地回道。
来这里一段时间,他也听过一些都市传说。大恶大善之人,自有其他安排,大部分普通人,无论生前死后,都过着平凡又普通的生活。
“也太惨了吧!”吴春波大喊。
对于生前绝对算生活底层的张一丁来说,他看过太多挣扎努力活着却失败了底层人民,能过普通人的普通生活,其实就是一种幸福。
张一丁兴致勃勃地融入到了枉死城的生活当中去,拉着吴春波穿梭在夜市之中,看着人头攒动的场景,也来了兴致,决定去买布置住处的装饰画。
之前听同考场的人说过,有一位明代知名画家,一直没投胎。不过让张一丁没想到的是,画家在人间真迹难寻,谁知道在地府里,也是一画难求。
最后张一丁只是瞻仰了一下大画家藏在夜市深处的工作室,拍了照算是打卡过了。转身又去工作室旁的仿制品小店买了副印刷品,还能送货上门。
随后,两人又去了一趟八十年代流行的游戏厅,吃了一连串枉死城夜市必打卡的小吃店,食物入口的感觉,给两人带了很高的幸福感。
此外,两人各买了几套后续上班时要穿的行头,满载而归。
张一丁回到家中,仰倒在床上,眨巴眼睛看天花板,因为逛了许久,脚上腿上的酸意传来,有种还活着的错觉。
这间宿舍是刚来的新死鬼,都会安排的初始住处,能住,但是没啥品质可言。一张床、桌子、衣柜,基础物品具备,厨房卫生间也都很简单。对于睡过很多年桥洞的张一丁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