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动所有同事卷起来这一工作,比想象的还要难,张一丁愁得茶饭不思。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张一丁接连失败,一时之间也很难打起精神。
但是心中还残留了些希望,每天还是最早到达,也不像之前那样在店铺前闲逛消磨时间了,专业上来说,他一个见习拘魂使,实在是不堪大用,只能每天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比如,办公室的卫生他算是全权包下了,几人的办公室,他每天都给整理得利利落落。
还会去魂归花店拿束鲜花,换好水,插在桌上。
张一丁不太懂鲜花,更不懂花语,他只是根据肉眼判断,分别摆上什么花。
比如,潘小淮的桌上是一束彼岸花,虽然这花也叫石蒜,但很有一股鬼魅妖冶,皎洁冷艳的感觉。潘小淮不说话站在某处时,就会给人冷艳美人的惊艳感。
又比如,江名瑶桌上摆的是一束淡粉色马蹄莲,外表看着很清雅,还带着少女的娇憨。可这花又很有存在感,微卷的花瓣,带着张扬的个性。
马睿桌上他给摆的是一束纯白色的满天星,简单却又无处不在,一眼看过去,最是不可或缺,与马睿自身干干净净的书生气质,很是相得益彰。
就是该给顾仲阳摆什么花,难倒了张一丁。
顾仲阳的办公室,只有简单的书桌椅子,还有一个摆着瓶瓶罐罐和各种盒子的置物架。
你说现代吧,又有个颇具古风的博物架,你说古色古香吧,办公室里有最新版本的办公椅,还有最先进的办公电脑,特别是那电脑旁,还有个透明的亚克力盒子,里面装满了各类大小不一、外形不一的U盘……就很迷惑,很精分。
和顾仲阳这个人一样,如果单看外表的话,不得不承认,还是很有风骨,剑眉星目,长得就是一副正派模样,如果不讲话时,甚至有些不怒自威的感觉。一讲话吧,就,很有一种欠揍的气质。
最终,张一丁随便拿了一束白玫瑰。
正摆弄花瓶的时候,顾仲阳推门而入。
他看了看门口,又看看张一丁,再看看他手中的白玫瑰,沉默了。
张一丁心头涌上不好的预感,正准备开口说话,就听顾仲阳摆出一副为难模样,“一丁啊,你是个好人。虽然地府也不在乎性别这件事,可是咱俩毕竟还不够了解,你这份爱意,我恐怕暂时无法接受了。”
张一丁:……很好,莫名其妙收到了一张好人卡。
他强忍翻白眼的心情,挂上一副营业假笑,走出顾仲阳的办公室,听到身后传来顾仲阳带着笑意的声音,“你帮我通知一下大家,下周运动会又要开始了,让他们有时间的就去报个项目,刷刷脸。别让老谢那个假笑脸太得意了。”
张一丁脚步一顿,也不计较他刚才发的好人卡,回头兴奋地比了了个OK的手势。
关于这个运动会,他听吴春波说过,只要是鬼吏,都可以参加,但最有看头的,自然是拘魂使。
早在一周前,其他部门的拘魂使已经轰轰烈烈地开始了准备。从队服到项目,再到战术,安排得明明白白。
张一丁一度以为魂归门不用参加这项运动会,毕竟感觉魂归门都没人提起这件事。因为前不久才犯了蠢,张一丁也不敢表现得太积极,生怕又闹笑话。
此时听言,直接兴奋起来。
他了解过,拘魂使运动会,算是枉死城一年一度的大事,赢得名次的拘魂使均有一定奖励,但张一丁看中的是团体项目。
魂归门之所以有裁撤传闻,最主要还是在团队风貌上,很是不像样。甚至,有些人,直接称魂归门为摆烂门。
这一次,无论输赢,张一丁誓要向外界展示魂归门的团结向上,积极肯干的风貌。
张一丁给每个人都发了信息通知此事,同时还留下字条,随后又风风火火地往住处赶。
因为魂归门离住处不远,公交车又左等右等没来,他索性一路小跑着回去。
此时约莫枉死城的下午六点多,路上的车与人也逐渐多起来。
张一丁望着不远处逐渐下沉的太阳,很有一种还活着的错觉,也恍惚回到了事故发生的那日,他站在公交车中,最后一眼看到的就是缓缓往湖面降的太阳。
凑巧的是,这里也是临江路,日落时分,夕阳同样映红了半边天空,撒在了一旁的江面上。
这里的车上与路上,也是忙忙碌碌的上班族,还有在四处闲逛的游魂。
住在枉死城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