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雁寻不知道自己一路是怎么回到公寓的,浑浑噩噩,机械般的凭借着本能,开车下车,回到两个人共同的住所。站在公寓的客厅,环视着周遭,多年的同居生活,屋里每一个角落,每一样物品,都处处显现出另一个人的痕迹。
那股恶心感又涌现出来,陆雁寻惨白着面色,突然,双手捂着脸蹲下去,那瘦弱纤细的脊背,猛烈的抽搐起来,泪水顺着指缝无声的落下,滴答在地板上,氤氲出一大片的水痕。
过了好半天,那颤抖才缓缓的停下,她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晶莹泪珠,眼已经哭的红肿,泪还在无声的蜿蜒而下,顺着脸颊肆无忌惮汹涌着。
客厅只开了一盏夜灯,陆雁寻在昏暗中蜷缩着坐在地上,心在冷却,寒凉,冰封。墨色的发丝蜿蜒,仿佛了无生气,泡沫般易碎。客厅的孤寂如潮水一般淹没了她,袭击她,她想远离这个地方。
对,要离开,在这里一刻都不想多留。陆雁寻眼底通红,像一个溺水的人一样,急迫的渴求着救命稻草,谁能救她这片泥沼,她不知道,只想着一心离开这里,这里的一切都充满着讽刺,恶心,羞辱。
颤抖的站起身子,一阵头晕目眩,陆雁寻顾不得休息,迅速找出自己出差的大行李箱,胡乱着往里丢自己的用品,毫无章法,拉上锁扣,猛的拉开门,离开。
走出了公寓,被夜晚的冷风吹的扑头盖脸,脑海中清明了一些,夜露深重,自己去哪里,回爸妈那吗,这么晚了会不会吓着他们,不想让他们担心。可是不回爸妈那,自己又能去哪里。拉着行李的陆雁寻站立在夜色中,看着脚尖,不知何去何从,像一只被抛弃的玩具,可怜无助。
皮鞋踩过的脚步声,在夜色中清晰可闻,逐渐靠近。
“陆雁寻,你怎么站在这里?”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声音响起,在夜色中听的分明。
陆雁寻仓皇的抬头,还来不及掩饰自己眼睛里的殇意,睫毛上的泪水,以及哭花了的小脸。
楼闻璟高大宽阔的身影,披着月光,缓步坚定的向她走来,站定她眼前,低头凝着她,眼神闪动着不明的情愫,像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你哭了。”挨着她站定,才看清她的哀伤,以及那通红的眸子,楼闻璟的眉眼顿时冷峭下来,“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楼闻璟……”陆雁寻傻眼了,呆愣愣的看着他的脸,眼泪好像找到可以决堤的出口,汹涌无声的夺眶而出,泪眼婆娑,眼前的男人在充满泪水的眸里,如梦似幻。
楼闻璟薄唇紧抿,漆黑的眸紧紧凝着眼前哭的颤抖的人儿,生平第一次有心疼的无以复加的感觉,倏然,他伸开劲瘦结实的臂膀,把陆雁寻紧紧抱在怀里,一手扣住墨色头发的脑袋,轻轻的摩挲,安抚。声音也不自觉的低柔下来,想抚平她的哀伤。
“乖,有我在,不要怕。”没有劝她不要哭,让她尽情肆意的哭出来。
陆雁寻被圈的密不透风,呼吸间全是楼闻璟身上清冽的木质香,夜晚的寒凉全被他的体温所替代,让她在无助的夜晚终于找到了一处安全的港湾。
好像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才会肆无忌惮的放肆自己的情绪,看到楼闻璟出现的那一刻,被他抱紧的那一刻,她的心防彻底坍塌崩溃。
再也顾不得什么礼貌客气,陆雁寻紧紧的抓住楼闻璟的后背,将优良的面料捏出皱痕,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楼闻璟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脑袋,她的发丝,另一手紧紧抱着她,丝毫不松开,给予她最踏实的回应,什么也没说,感受怀里的人抽搐,胸前濡湿的温暖传来,是她的泪水,烫疼了他的心。
夜风吹过,进出的人们来来回回交错,打量着在夜色中抱在一起的男女,女人哭的大声,引的路人略略望来,触碰到高大男人冷厉幽深的目光,又赶紧错开眼神,生怕冒犯了别人的隐私。
楼闻璟静静的抱着她,耐心等着陆雁寻彻底发泄出来。
傍晚的飞机抵达的海城,原本想着先不打扰陆雁寻,明天再联系。夜里无事,想着出来散步,不自觉走到陆雁寻的公寓这里。看着整栋楼,不知道哪一层住着她,站在楼下只默默看了一会。正准备离去时,听到有行礼箱轮子在地上摩擦的声音,不经意看去,顿住了自己离开的步伐,是自己想的那个姑娘拉着行礼走出公寓,站在公寓前的空地上,久久的停顿,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远远看去,像一个被丢弃的小可怜。
看到她垂着脑袋站在那的一瞬间,从刚看到的欣喜到心底发沉,随即,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