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握紧手掌,耳根慢慢染上红晕,始终压不住砰乱的心跳。
“咳,别啰嗦了。”
他确实有许多忧虑,他对林夕的心意是瞒不住的,但两个人身份的差距也是跨不过的,他头上顶着罪诏是无法给她安稳的生活的,只会给她招来祸乱,是对她的玷污。但他也无法因为这些事就把主动送上门来的她丢开,即便这样做对她更好。
他承认自己可耻又自私,但最终还是忍着痛楚屈服于自己的占有欲。
像偷腥的贼,忍着罪恶沉溺于她用欢愉编织的网。
除了还有一件事,那就是上个月他答应写给吴有贵的那封信,应他的要求,信上记得正是这次林家来江南的具体日期。
他知道吴有贵在筹划什么阴谋诡计,这次出行必定会发生什么危险,确切的说是人为制造的的危险。跟吴有贵脱不了干系,也跟他这个帮凶脱不了关系。
从前他被仇恨蒙蔽了内心,只要能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可如今早已大不相同,他没办法放任林夕被牵连,受伤害。
更何况这伤害还是因为自己而起,所以,即便不知道吴有贵打的什么算盘,得知林夕也跟着的时候,他毫不犹豫便借口跟了过来。
从出发到现在,一路上他都保持着谨慎警惕,一丝风吹草动他都留神警觉,以防不测。
到如今都没有发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在江南这几天也平安无事,若他猜得没错的话,吴有看来是打算他们回去的路途上动手。
事实证明,温景年猜得没错。吴有贵如何都不敢明晃晃的对林丞相行刺杀之举,林仁平身居高位,又跟皇族沾亲带故,陛下不会不了了之。
既然明的不行,那就玩阴的。此次林仁平去江南是奉帝命收江南等地的赋税,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事关国库财政,君主帝王在钱财上总是疑虑颇深,若他在这事上出了岔子,不用吴有贵动手,他就自身难保了、
于是他暗中雇佣了一群亡命之徒正埋伏在林夕等人回京的路上,
马车正行驶在半山腰处,四周环山围绕,人烟罕至,是个行凶的好地方。
林夕拉着温景年一同坐在马车上,她本想同他说些不找边际的趣事,可是一路上温景年都心不在焉,眉宇间紧锁,不知道是在担忧什么。
“啊!”
“救命啊!”
突然,一阵混乱嘈杂夹杂着女人的惊呼声传来,埋伏在山上的杀手找准时机一拥而上,前方出了乱子,女眷们的惊呼声伴着刀剑铁器碰撞的尖锐噪声,乱成一片。随行的侍卫纷纷掏出刀剑,与敌人交缠在一起。
从来没经历过这般场面的林夕已经吓得僵住在座位上,好在身旁有温景年在,他及时反应过来,握着她的手,冷静的牵着她跳下马车,林夕以为他会去前方帮忙杀敌,没想到他带着自己向着最末端的马车走去。
埋伏的杀手在前方,也是林丞相和妻子的马车附近,侍卫们听到动静便迅速一股脑儿赶了上去,他们人数不少,武功也不差,想来是应付的过来的。
而温景年担心的是最后面马车上储存的金银,他怀疑这是声东击西的诡计,事实证明,他猜得一点儿没错。
两人赶到的时候,远远便看到一群蒙面壮汉聚在周围搬运箱子,原本安排在那的侍卫都赶到前方杀敌,留下的几个也被轻松地撂倒在地。
那群壮汉约莫十几个人,行动麻利,且行动很有秩序,果然是精心安排好的。
林夕惊得说不出话来,大脑都来不及反应这短短几秒钟发生的事情。
温景年将她安置在车后隐秘的地方躲藏起来,看着她瞪着圆圆的眼睛怯怯的模样,忍不住怜惜的摸了摸她的头,眸光温和,示意她不用担心。
然后他迈开步子悠然上前,这幅气定闲神的模样让注意到他的杀手都愣了愣,毕竟他一袭青衣看着不像是来打架的,有那么一瞬他们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人。
随后,温景年从容不迫的抬手拔出背后的佩剑,以疾如雷电的速度冲了上去,他速度极快,身姿却轻松敏捷,林夕知道他武功高强,这也是系统和她的约定,却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他真正杀伐血战的样子,一身青衣回旋在刀光血影之间,剑刃快如光影,在人眼捕捉不到的时刻,只听着声声惨叫便见敌人一一倒地身亡。
生铁般的血腥味混着尘土弥漫在空气中,青衣被大片血色染深,顺着衣沿滴着血珠。
温景年始终神色从容,却出手凶猛,招招致命,不给对方一点喘息的机会,明显是将人斩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