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仁兄,请问蒲松龄的茶摊在哪?”一个声音颤颤巍巍道。
被抓住的胳膊的人吓了一跳,看见面白饥痩的舒楷文又吓了一跳,“兄弟,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喝茶呢!赶紧先去医馆看看吧!”
“多谢兄弟的关心,医馆不用去了,麻烦给我指个路。”舒楷文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那人虽然疑惑,但是为舒楷文指明了方向,“喏,那棵大树底下,一堆人坐着的地方,就是蒲松龄的茶摊...你哭什么啊?”
“别问了兄弟,你就当是喜极而泣吧。”舒楷文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从山林中走出的舒楷文,一连找了数日,终于在饿死前找到了蒲松龄的茶摊。
刚出山林时,他还担心因为头发问题引起轩然大波,后来才发现众人对他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发型毫无反应。
舒楷文特意找了面镜子,发现镜子中衣服还是那个破洞衣服,脸却是一张除了帅,和他毫无关系的面庞。
舒楷文拄着随手捡来的木棍,颤颤巍巍地走到茶摊,坐下后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声音微弱地喊道:“水~求求了~哪位大爷赏口水喝~”
人群中一位面容清瘦,浑身书生气的男子吓了一跳,赶忙给舒楷文倒了一碗水。
舒楷文吨吨吨连干三大碗,腹中突然像打鼓般响起,男子见状也没多问,又拿了两个馒头递了过来。
舒楷文眼睛都绿了,一口就是半个馒头,险些把自己噎死,又不舍得往外吐,手舞足蹈地梗着脖子往下咽。
男人吓坏了,赶忙又倒了碗水,救了舒楷文一条狗命。
“呼!舒坦!”舒楷文抹了抹嘴巴,“多谢这位仁兄了。”
“哪里哪里,看你也不容易,请问你是从哪逃荒过来的?”男人问道。
舒楷文笑容一僵,摸了摸身上有些发臭的衣服,不好意思道:“我是遇到了点事情,不是逃荒的,对了,你们哪位是蒲松龄?”
“我就是,不知你找我何事?”蒲松龄疑惑道。
“听说你这收故事,我这有个亲身经历过的故事,想不想听?”舒楷文挤了挤眼睛。
“那可真是太好了!”蒲松龄兴致勃勃地跑到书案前,取来纸笔在面前摆好,做了个手势道:“这位兄台,你可以开讲了。”
“咳嗯!话说一日,我进入深山...”
因为是亲身经历,舒楷文讲的是眉飞色舞,蒲松龄本来还挺有兴趣,可越听他眉头皱得越紧,等到舒楷文讲完故事,纸上却一字未落。
“故事就是这样,怎么样蒲先生,这个故事精彩吧?”
“这位先生,你的故事好归好,但是重复了。”蒲松龄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笔。
“重复了!怎么可能!...抱歉啊兄弟,我不是故意的。”舒楷文一口茶水喷了对面的茶客一脸,连忙道歉。
“在你来之前,已经有人讲过这个故事了。”蒲松龄倒也不吝啬,走到舒楷文身边,又给他添了一壶茶水。
“不可能!”舒楷文惊讶道。“这是我亲身经历过的事。”
“那我就不知道。”蒲松龄拍了拍舒楷文的肩膀,“抱歉啊这位仁兄,这个故事我的书里已经有了。”
舒楷文本以为第一个世界能顺利解决,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么?
他沉思了一会,突然拍案而起:“蒲先生,麻烦您个事!”
“怎么了?”蒲松龄正招呼着其他客人,抬头问道。
“能否看一看您写的书?”
“当然可以,请便!”自己的作品被人欣赏,蒲松林心里十分高兴,欣然同意。
舒楷文走到蒲松龄的书案前,一目十行地翻看起他做的记录,虽然繁体字有些难认,但还是勉强能看出标题。
“《考城隍》、《崂山道士》、《聂小倩》...”
舒楷文将纸上的书名和记忆中聊斋志异的短篇故事做了个比对,最终发现上面除了《尸变》和《画皮》,其他故事全有了。
“大爷的,怎么剩下这两个了。”
舒楷文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本来想依靠先知先觉的条件,从剩下的故事中,挑出一个危险系数最低的。
没想到剩下的两个故事,一个比一个离谱。
从危险系数上来说,相当于一个蹦极不带绳,一个蹦极绳挂脖。
舒楷文叹了口气,仔细想了想,决定还是先选《画皮》这个带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