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青辞嘴上未答,目光也开始扫视着楼里楼外。
这是一座三层式样的塔楼,塔身呈土黄色,四周都没有灯盏,显得塔楼有些灰暗。
“虽然破旧了些,不过也算清净。”薛芷菡观察了一圈,说服自己接受了这个地方。
“阿青,你陪我聊聊天吧。”
薛芷菡靠坐在楼檐边上,轻愁脉脉的明眸落在青辞的脸上,流连缱绻。
“我没什么可说的。”
“你对你的前主人也是这样吗?”
突然提到伍依依,青辞眸光一顿,脸上不由自主浮出一抹温柔的神色。
薛芷菡嘴角苦涩一弯:“我很想知道,你的前主人对你究竟有多好,才能让你一直念着她?”
“这两天你人是在我身边,但心思一直是在她身上吧?”
没有听见青辞否定的答案,薛芷菡脸上的笑容显得更加苦涩了,连带着她那张天资绝色的脸都暗沉不少。
“为什么?我对你不好吗?我哪里比不上她?”
“你不需要和她比,我也不会把她和任何人相比较,因为,她就是她,是世上无可代替的。”
他目光悠悠地望着远方的亮光处,俊雅如玉的面庞英气勃勃,嘴角往上,笑容便似初春的阳光般明媚张扬。
薛芷菡望着此刻的青辞,心中深埋着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就像是兴致勃勃地摘了一个蜜桃,吃到嘴里才发现肉是苦的。
除了失望,更多的是无法接受。
“她不过一个山间丫头,家中无权无势,穿的用的都要靠别人施舍,你跟着她有什么好处?”
青辞转头,目光中除了疑惑还藏着一丝戾气。
薛芷菡继续道:“那天在桥头的女子就是你的前主人吧,我看得出来,她看你的眼神,跟我很像。”
薛芷菡声音低沉了下来,回忆起那天的经过,她仍旧很生气。
一想到阿青心中想着的是这样一个女子,她心中就更憋屈了。
“这跟你没关系,你不需要知道她。”
青辞的声音依旧平淡,可薛芷菡还是听出了他话中威胁的意思。
她是想借爹爹的手教训一下那个伍依依,不过如今看来已经不需要自己开口,伍依依就已经成了爹爹的阻碍了。
这样很好。
薛芷菡抓在栏杆的手不自觉握紧,“可是她已经把你扔了不是吗?对一个扔下你、置你于死地的主人,你就不怪她?”
“我说了,这些都跟你没关系。”
他和伍依依的事不需要对一个外人告知。
薛芷菡急促的呼吸在空寂的深夜响起,指甲钻入掌心的血肉,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血腥的气息。
青辞嗅觉灵敏,很快便察觉到,他垂眸看向她的手,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询问。
“我七岁那年,也养过一只狐狸,遇见它的时候,它只有巴掌大小,躺在雪地中都快被冻死了……”
突然间插入的话题让青辞有些迷惑,他神色微变,眸光不时扫过她的手,看到已经有血珠溢出掌心。
“我把它带回家,养了三个月,它长得很快,三个月后已经长到半人高了。”她说着说着,眼中的光突然暗了下来,装上无尽的悲悯和无奈。
“后来,爹爹回来了,他让人杀死了狐狸……他说,那不是狐狸,是一只狼妖……
我不相信爹爹说的,它不可能是妖,它向来都乖巧听话,就连死的那一刻都没挣扎过,怎么可能是妖呢!”
薛芷菡顿了顿,目光游离,脸上貌似有一丝疑惑,又像是质疑。
“可是,从那以后,我就得了怪病,再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出门,也没办法像别的女子一样嫁人生子,我成了别人口中的怪物,一辈子都只能被关在屋里。”
掌心的血珠一颗接一颗滴落,血腥的气息在青辞鼻尖游来拂去,让他有些难受。
想了想,他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接过薛芷菡的手,替她包扎。
薛芷菡愣愣地看着青辞的动作,他的手心温热,从上往下看去,遮盖了往日那张冷酷的面孔,眉眼溢出一丝温柔。
薛芷菡放柔了语气,“在别人眼里,我是将军府的独女,生在金银堆,还拥有天姿国色的容颜,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事,可是阿青,我一点都不快乐,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我一点都不快乐。”
青辞指尖飞转,灵巧地打了个结,然后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