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五岁，能有什么可怖的。

直到看见萧纪寒将人提到乾龙殿，鸢栩才明白他们所谓的“可怖”是在何处。

牢笼中的小太子浑身破败不堪，头发凌乱，露在外面的肌肤没有一寸好地，带血的皮肉都向外掀开，有些伤口甚至都开始散发出难闻的气味。若不是他被血染成橘黄的龙纹锦衣，根本就看不出哪一点是个太子。

而他身上的伤，也并非是遭到毒打虐待，单纯是他自己砸笼子砸出来的。那笼子还曾用软布包裹过，现下只留了一些残破的碎布。

“试过各种办法，他都安静不下来。”萧纪寒拧着眉头，除了将他打晕能歇片刻，再不能让他停了。

而且越靠近元京，这小孩就像完全疯了一般，越发焦躁。打都打不晕，打重了又怕将他打死。

当时同堰国提出质子要求的时候，堰国的那些人都要乐坏了，要不是基于堰国太后威压，太子哪能落到那破小孩身上。送走这祸患，他们败战打得不亏！

“也不知道为何殿下要这小孩。”萧纪寒很不解。

鸢栩慢慢靠近笼子，“嗙”又一声剧烈撞击传来，她心不由跟着颤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将他半边脸挡住，从发间缝隙，鸢栩看到了那被挡住的眸子，瞳孔居然是……紫色。

几乎本能的鸢栩就想到了容清，这样相似的瞳孔，就像是……亲生的一样。妖王也会有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吗。

心头莫名其妙有些不畅快，不过这小团子对视上她之后，倒是安静了些许。

“咦，竟然消停了。”萧纪寒很惊讶，一路这崽子可都没停过一分钟，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似的。

鸢栩蹲下身，小团子也双手攥着栏杆靠近笼子边，小小的身体还在不停喘气，血迹斑斑的脸却有种无辜之感。

“能将他放出来吗？”鸢栩问。

“这，万一他伤了人……”萧纪寒犹疑不定。

“这笼子关着他不舒服，再关下去他怕是都会将自己折磨死。”鸢栩蹙着眉。到底只是个小团子，也不知他遭受了多大罪，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萧纪寒将笼子打开，小团子依旧攀着栏杆没有动作，只一瞬不瞬地看着鸢栩。

那眼神炽热得让鸢栩都忍不住开始躲闪，尤其是左边那只暗紫色眸子，总让她一下就容清联系在一起。

“快出来吧。”鸢栩轻声对他说。

小团子依旧没动，直到鸢栩走到笼门口，他才跟着走到笼子门口。

鸢栩带着他回到房间，唤来大夫同他诊治，小团子从始至终不哭不闹，即便大夫拿刀刮他有些糜烂的伤口，他也只是皱了皱眉。

擦拭干净，鸢栩这才看清小团子粉雕玉琢的脸，黑色和暗紫色的瞳孔没有丝毫不协调的感觉，反倒让他莫名染上几许……神秘。

“要喝水吗？你饿不饿？”鸢栩问道。

小团子没有说话，只看着她，好像看着她就能吃饱喝足一般。

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他浑身剧烈震颤，眸子瞬间变得惊惧万分。鸢栩顺着他的眸光看去，就见站在门口的容清。

小团子猛地埋进鸢栩怀里，死死抱着她，不停颤抖。

“不……不要杀我……”小团子软糯的声音满是恐惧。

鸢栩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不怕不怕，他不会吃了你的。”

“给我。”容清道。

鸢栩安抚着怀中抖动的小团子，暗暗叹了口气，“他害怕，还是让他先缓缓吧。”

容清睨了一眼她怀中小团子，心口一块越发空的厉害，手慢慢收紧。明明是自己的心魂，怎么看着他跟这人待在一起，有些别扭。

心魂好像比他，更喜欢她啊。

见容清不走，鸢栩干脆抱着小团子出门，坐在桂花树下，小团子蜷缩着身子，慢慢在她怀中睡了过去。

不知怎的，鸢栩总觉得着感觉很熟悉，好像她多年前就同这样一个小团子在树下睡觉一样。她忍不住贴了贴怀中人儿的脸，软软糯糯。

容清看着树下两人，眸光微动。

在妖界伤愈初化形之时，就时常就设下各种方法诱惑使她黏着自己，看她在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法术中欢呼雀跃。有时她玩着笑着，也就像这般靠着他睡了过去。

手贴手脚贴脚，每日就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

真好骗……这是对她的第二印象。

而初见她时，大抵是恨。没化形之时，妖王将他作为一条宠物螭虫，赠予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