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来不该出现在这世上，也不知何处来的机缘，让我师父愿意为你渡魂，如今我比不了他老人家，且有一颗人心你拿去。”

胡万笙说这话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心脏就躺在他掌心里。

沈帇朝外冲时，屏障也自动消失了。

恰逢这个机会，胡万笙反而向他冲过来，硬生生把心塞入他身体中，“读心术你也要学会，尤其是人心，沈娃子，好好活着。”

胡万笙单手抓住他肩膀，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往下滑落，沈帇用力接住，只觉得那具身体很沉很沉，像大山压在他手里。

“爹……”他声音弱弱地喊了一声，瞬间，那股多年未曾体会过的情绪全部涌上心头，希望痛苦心酸恐惧，一切一切都有了新的认知。

“爹！”沈帇跪在地上，怀里那具尸体滚落在地上。

他四肢渐渐化成肉，而刚才还是几片纸，用通俗的话来讲，之前的沈帇不过是纸成精了，如今的他，不借助男女生化而来。

鬼婴此时也不皮了，安静地坐在沈帇旁边一声不吭。

沈帇感受心脏位置的跳动，周围的幻境逐渐散去。

这里，是胡万笙留下的最后后手。

鬼婴看见天边亮起的白光，声音闷闷的说道：“外边世界的凶杀案凶手正是沈门清，胡万笙被杀后，用了自己的办法来到这个世界，他是存于虚拟世界的活人，为了等你，等你来。”

“我哪里值得他们做这些事。”沈帇嗓子哑着，那是经历过剧烈痛苦才从喉咙中发出的声音。

“不，你是特别的。不过我想，既然胡万笙能做到这一步，必然也希望你能自己选择，就此退出游戏还是继续追寻你想要的答案，选择都在你。”

选择在他？别开玩笑了。

自从游戏内测资格发放，他就没得选，或者说，从他的出生开始就没得选。

沈帇沉默良久，直到天边第一片光照在胡万笙尸体上，他蠕动嘴唇，“我要……我要毁了沈门清的一切！！”

他珍视的，拥有的，或者说他密谋的事情，一切都要毁掉。

鬼婴听他这话倒是没多大反应，“不错的想法。恕我直言，现在你说这话就好像凡人在跟撒旦挑衅。”

“……你下次还是委婉点。”沈帇撇撇嘴，“你叫什么名字？”

“夏歌。”

“哦……哦？你是夏歌？”沈帇被吓到，外边游戏宣传的可是黑直长高冷御姐，眼前这个小屁孩怎么看都不是。

夏歌冷哼一声，站起来踢他，“我的实力被压制了！这一层的BOSS跟我八字不合，被克了。”

这游戏……有点大杂烩。

沈帇长长叹口气，将怀里人安置在地上，拆了手腕上的电子环。

上面有两个选项。

【是否活化NPC999号？】

他指尖轻微颤抖下，还是快速点了【是】。

瞬间，地上的胡万笙燃烧起来，火光倒映在他眼底，漆黑眸子中仅存光亮。

胡万笙被火化干净，他手里也多了个小瓶子，“爹，等我出去了，给你和我爷爷埋在一块，埋回那个道观里。”

他闭着眼，咬得牙根都发酸，最后转移注意力，询问夏歌，“这一层的BOSS究竟是谁？”

夏歌用下巴指了指主城区，“喏，就是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