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撒谎做戏时就会笑,就会眯起眼睛,你对我说的情话和你应付伊莎贝拉时一样……你总有那么多花言巧语……盖勒特,我求求你,算我求求你!别再装作有多么关心我了,好不好?”阿不思哭红了脸,他拉过被褥盖住身体,撇过眼不看盖勒特,“今天是我没控制好自己,你走吧。”
沉默持续了不算久,盖勒特的大脑一片空白,他靠近阿不思,隔着被子紧紧拥住对方,“我那天真的太害怕了,阿不思……对不起。”
“阿尔,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谁打中了阿利安娜,但我发誓我没想过要伤害她……”
怀里的人逐渐停止抽噎,恢复平静,这让盖勒特更加慌张。
“我那时是很希望你能和我走,但我的确没想过要对阿利安娜做什么。阿尔……我发誓,我没有那么糟糕。”
“回家后我不敢打听你们的消息,也不敢面对你,如果不是姑婆寄信告诉我阿利还活着……我原本打算过上几年,或许你心情会平和一些,到那时我再来找你。”终于,盖勒特试探性地吐露一些心声。
阿不思一把推开他,四目相对,盖勒特的眼神中溢出慌乱。
“我会弥补的。”他抓住阿不思的手,“阿不思,我一定帮你们找到荷鲁斯之眼,好不好?”
“过上几年,等我心情平和一点,再来找我?”阿不思拧着脸,一字一句地反问他,“你有心吗?”
“怎么没有?”
“……”
“我爱你,阿不思。”盖勒特往前努了努身子,“我在乎你。”
阿不思不说话了,盖勒特又握住他的手,阿不思怔怔地看向那只盖在自己手背上的大手,眼前的幻象中,有一只更为老成的手与盖勒特的重叠起来。
他想到了父亲。
再抬头时,眼前的盖勒特是他从未见过的认真模样,义正严词地又对他重复一遍:“我爱你,阿尔。”
阿不思蜷缩起来,将头埋得很深,“你让我静一静。”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静完了以后呢,还见我吗?”盖勒特问。
“我不知道。”
阿不思的确不知道了,那句“我爱你”像溺水时湖面上唯一的稻草,如果不抓住它,自己就要这样沉沦。可如果伸手抓住它,只怕那稻草原本就摇摇欲坠,满怀希望地抓住后,等待他的却是同样的结局,届时握着那根折断的稻草,只会更加绝望。
思考被打断,后背感受到一大片温热的包裹,阿不思从双臂中微微抬起头,用余光看见盖勒特埋在他肩颈处垂落的金发。
身后的少年紧紧抱着他,嗓音哑然:“我抱着你静,好不好。”
“阿尔,我爱你。”
热泪夺眶而出,阿不思注视着眼前失焦的模糊景象……他看见那个溺水的小孩,伸手抓住了稻草。